虞十七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翻窗進入寢宮中，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盆雛菊。於江瑾認得，那是他救回來的花，如今長勢良好，若是到了明年接近春日的時候，定能開花。

「蠢狼，今日是月圓之夜，再下個月的此時，就是中秋節了。」虞十七特地騰空了床頭的櫃子，擺上雛菊。她不愛侍養這些花花草草，這些天多虧了於江瑾打理。

相處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虞十七竟覺得他是自己的親人。雖然什麼都不懂，但好在他有一份對待她的真心。

不論她說什麼，他會認真地聽，然後牢牢記住。闖了禍，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她，可憐兮兮地尋求她的庇護。

想想還覺得有些可愛。

「十七……靠近一點點……」於江瑾伸手揪住她的袖子，懷裡的兩枚銅板順著手臂滑落，於江瑾翻身想要接住，卻跌下了床。

虞十七拾起滾落在腳邊的銅板，扶正於江瑾的身子，二人一起坐在床邊，正如她撿他回宮的第一夜。

「你還想家嗎？」虞十七揉揉於江瑾的腦袋，初見時鳥窩一般雜亂的頭髮已經柔順不少，還有淡淡的香氣。

於江瑾點點頭，虞十七的目光黯淡了幾分。狼人的本性終究是狼人，愛的是自由和無畏，而不是枷鎖。

「十七……我也想你。」他每日每夜盯著她入睡的容顏，可以傻乎乎地笑一個晚上。為她採摘蜂蜜，下水捕魚，心甘情願。

這世上，敢喚她十七的人，也只有他了。說到底，她捨不得他。

「夜深了，睡吧。」虞十七逐一吹滅寢宮中的蠟燭。黑暗之中唯有月色光顧，微冷的銀色映照在床邊，虞十七定睛一看，於江瑾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蠢狼……」虞十七皺了皺眉頭，身後陰風陣陣，吹得她汗毛直立。

「嗚嗚嗚……」於江瑾趴在地上，雙眼敵視虞十七的背影，伺機撲了過去，虞十七側身避開，於江瑾撲了個空，咬著牙嘶吼。

照此看來，毒已經起了效果，於江瑾是不會聽她的話了。若是和他硬斗，會葬送他的性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躲著他，更不能讓他禍害宮裡的其他人。

虞十七關上寢宮大門，靜謐的空間里只有她和他，二人不斷周旋，彼此試探，於江瑾沒了耐心，抓起桌上利刃朝虞十七擲去，速度之快，穿過虞十七的袖子，穩當地插在背後的牆上。

忽而，於江瑾安靜了下來，不再攻擊虞十七，她分明感覺到他仍存的戾氣和殺意，不敢放鬆。

「十七。」於江瑾站起身，緩緩走近虞十七，不似剛才狼人的模樣，好像恢復了正常。

二人的距離不斷縮小，縮小……

於江瑾盯著虞十七的眼神分外迷離，尤其是誘人的薄荷味，令他心跳加速，欲罷不能。

「我……想要……」於江瑾俯下身，覆上虞十七冰涼的紅唇，一路向下，從脖頸，再到鎖骨。

於江瑾實在忍不住，張口咬了下去，舌頭順著鎖骨掠過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