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不要再往前走了！主人！」阿綠努力攔住付遠，希望他不要趟進這趟渾水。可付遠已經被悲痛沖昏了頭腦，只想著找虞十七要回真相。

此刻應是在大殿批閱奏摺的時辰，付遠憑著直覺尋到了她，守門的侍衛毫不客氣地擋住他的路。

「進來。」虞十七早有預料，已經在此恭候付遠多時。

侍衛紛紛讓道，付遠畢恭畢敬地走到大殿中央，按規矩行禮。縱然心亂如麻，他也不能亂了陣腳。

虞十七站起身，將一個錦盒抱在懷裡，朝付遠款款走去，直至他跟前。

「這是阿紅生前留下的首飾和銀兩，遣人送還給他的親人吧。」宮裡一直有規矩，凡是下奴死後，身上的金銀珠寶首飾銀兩都盡量帶給家中所需之人，虞十七已經仁至義盡。

「阿紅是孤兒，只有付遠一個親人……」說著，付遠苦澀地低下頭，眼眶紅了一圈，「帝君……可否告訴付遠，阿紅犯了什麼錯？」

他與阿紅自幼一起長大，阿紅是比付家那些假惺惺的人還要親密的存在。他不肯相信阿紅會無緣無故認罪。

「糖水裡的毒是阿紅所為……那一日若不是於江瑾替我擋刀，如今躺在床上的人便是我了。阿紅招供的時候與我說，他恨柳玉兒摔碎了你的璞玉，所以要對柳玉兒下毒手，不曾想幾經波折，會變成這樣……」虞十七抬手抹掉付遠眼角欲滴的淚水，將錦盒放在地上，隔在二人之間。

「而我只有一個問題……」虞十七的目光冷了幾分，遲遲不肯給出下文。

付遠分明看見她神情里的質疑，不由得接話：「帝君覺得這件事情是付遠命阿紅做的，對嗎？」說罷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比他苦苦喜歡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還要可笑。

「帝君懷疑我，既是如此，為什麼還要問我？在帝君心裡，付遠究竟是什麼人？」付遠難以置信地搖搖頭，臉上藏不住悲涼之意。

「太子府時，我視帝君為我的天地，登基以後，我視帝君的寵愛為我的命……可是帝君在踐踏我的命……我日日夜夜都想著回到當初，回到當初的話，人人見了我都要誇讚一句我的夫君，誇讚我的福氣……」付遠意識到自己今日的話愚昧至極，甚至在她眼裡，他不過是跳樑小丑，是個笑話。

「我已經將阿紅葬在京城郊區處，你若是想祭拜他，擇個日子，我讓人護送你出宮。」虞十七總是對於感情問題避而不談，付遠捉摸不透她的心思，抱著錦盒失魂落魄地走遠。

阿昭從桌底探出一個腦袋，好奇地發問：「帝君，為何不告訴付遠，阿紅殺柳玉兒未遂便順手牽羊想刺殺江瑾這事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付遠要是知道阿紅是被母狼殺死的，母狼和於江瑾還有好日子過嗎？況且母狼替於江瑾吸出了毒，佐銘鈞說它時日無多，還是不要叨擾為好。」虞十七今早發現母狼身體虛弱，於江瑾倒是精神不少，一切都已經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