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虞十七便早早起了身去前院，經過寢宮大門時，發現於江瑾也醒著，坐在門檻上發獃。

夜風微冷，虞十七擔心於江瑾著涼，解下身上的披風蓋他在身上。於江瑾急忙收起披風，疊好後又還給她。

「……」虞十七欲言又止，繞開於江瑾繼續往前行，沒有取走披風。

他剛才拒絕她的樣子，果斷而迅速。她莫非是瘟疫？不然他為何避之不及。回到床事這一說，也是迫不得已才發生的，他中了藥，她幫他解開，僅此而已。

於江瑾默默看著虞十七攀上前院的梯子登上樓頂。不同的位置，相同的動作，虞十七掀開了三片磚瓦，恰好能瞧見日出時的景色。

遙遠的東方泛起暖橘色的光芒，洋洋灑灑地照入鶴鳴宮中，於江瑾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決定找虞十七好好談談，於是順著梯子向上攀爬，三步並兩步走到虞十七身旁。

「十七，我有話同你說。」

「噓。」虞十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靠近。

於江瑾抓住虞十七的手腕，擺正臉色，嚴肅地道：「是很重要的事情……」

於江瑾不過是吃吃喝喝玩玩，頂多讓她收拾闖禍的爛攤子，到底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虞十七甩開於江瑾的手，淡然地回應：「現在沒空。」

興許是她的力道稍微大了些，被甩開的於江瑾止不住後退兩步，不慎踩碎了腳下的磚瓦。

虞十七時常會冷落他，他以前沒心沒肺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心裡越發不痛快，越發委屈，又不敢啟齒。

他倒是希望自己多闖一些禍，虞十七才會多看他一眼，然後預料之中罵他一聲蠢狼。這一聲「蠢狼」，比蜜罐里的蜂蜜還要甜千倍萬倍。

阿昭說，這是喜歡。

他不怎麼懂什麼是喜歡，既然阿昭說他喜歡十七，那便是喜歡吧，反正不算什麼壞東西。

「十七，我有三個字想與你說。」於江瑾心中有些忐忑。

三個字？虞十七思忖於江瑾說的最多的話莫不是「我餓了」這三字？

「餓了就去廚房找吃的。」虞十七隨口敷衍他。

於江瑾好不容易鼓起來的氣勢又消了下去，鼓著腮幫子道：「不是……」

「你說。」虞十七抬眸與他四目相對，一時氣氛變得曖昧，於江瑾清清嗓子，鄭重其事道：「我喜歡你。」

虞十七霎時黑了臉，下一刻又笑得合不攏嘴，眉眼彎彎，很是好看。

於江瑾慌忙擺擺手，「我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你不要生氣。」

「蠢狼。」虞十七揉揉笑出的眼淚，實在不知道說他什麼才好。即便她想冷落他，他也會像個小太陽一樣纏著她，把她堅如磐石的寒冰融化。有時真讓人喜歡得緊。

「那是四個字。」虞十七豎起四根手指，一字一字地念道：「我，喜，歡，你。」

沒想到又在討好她的事情上丟了臉，於江瑾拔腿就跑，一溜煙跑下屋頂，躲在角落裡偷偷捂著臉，又紅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