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要你了？」虞十七忍不住彈了彈他這顆整日胡思亂想的腦袋，真怕他閑不住。

漸漸的，於江瑾消停了，只是小聲地抽泣。虞十七順順他的背，從袖子里掏出一小串糖葫蘆，色澤艷麗，很是誘人。

於江瑾瞥了它一眼，出乎意料地，他吐了她一身。

「嘔……」

這股味道，虞十七永生難忘。

深夜。

於江瑾躺在虞十七的懷裡，反覆欣賞手裡青綠色的吊墜，越看越喜歡。這是虞十七出宮給他買的翡翠吊墜，他不知道此物價值不菲，只當做是虞十七給他的玩物。

她送的他都喜歡，他連那兩個毫無生色的銅板都當成寶貝供著。

「活該頭疼。」虞十七用御醫間送來的精油抹在於江瑾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這精油有些辣眼，於江瑾不得不閉眼。

掐指一算，今日到了結束牢獄之審的日子，虞十七在等，等一個早就知曉的消息。

「有人來了。」於江瑾聽到獵獵作響的風聲，從虞十七懷裡坐直身子，抓起匕首，環顧四周。

虞十七壓住他的手，搖搖頭。

經過一番訓練，於江瑾的蔽目聽聲已經到了八成境界，確實不錯。不過眼下來的是自己人，不能讓於江瑾打草驚蛇。

屋頂上落下一道黑影，動作迅速敏捷，那人用劍柄抬了抬頭頂上的斗笠，朝於江瑾眨眨眼。

是穹將軍。

於江瑾放下手中的匕首，靜靜坐在虞十七身邊。

「帝君要我送的信如今已經送到了付常青手裡。付常青現在怕是連夜趕入宮中求付遠相救。」穹將軍從腰間拿出一個竹筒，取出五張沾滿血跡的證詞一一鋪平，呈在桌上。

「留四個活口，撬開那個老鴇的嘴，讓她供出蔡公公販賣人口的銷路，她知道一二。」虞十七收起證詞，藏在褻衣深處。此物是一個燙手山芋，她之所以讓穹將軍夜裡送來，就是怕牢里有付家的人，庇護付家。

「是。」得了命令，穹將軍急匆匆離開。風過無痕，寢宮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早些休息吧。」虞十七吹滅寢宮裡的明燈，安撫於江瑾睡下。或許是這些天冷落他太久，於江瑾非要纏著她的手臂才能睡著，嘴裡念念叨叨她的名字。

待身邊的人發出呼聲，虞十七輕輕掰開於江瑾的手指，掙脫他的糾纏，悄悄下了床。

熟悉的味道越來越遠，於江瑾倏地從夢裡驚醒，只看見虞十七隱約的背影。喉嚨又幹又澀，吃力地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十七……去哪？」

虞十七分明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沒有轉身，化作一個極小的黑點消失在前院盡頭。

鶴鳴宮中燈火通明，還未有歇下的意思。一道陌生的影子在付遠身邊來回走動，焦躁不安。

付遠倒了兩杯剛泡好的綠茶，請父親入座。

付常青打落付遠遞來的茶水，臉扭成了苦瓜：「我如今哪來的心情喝茶。」

「你現在喝的好歹是熱茶，不一會兒帝君來了，你喝的就是黃泉水了。」付遠冷下臉，付常青自覺面子掛不住，只好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