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季不知道皇甫於說的是什麼，但卻道：「沒事，要是太貴了給人家還回去也就是了，免得再叫人追。」

皇甫於笑笑：「可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皇位本就是他的，何談還與不還？

「那要是如此的話，」王洪季側頭想想：「那就只能打回去了。」

皇甫於奇了：「我還以為你要說要讓我忍了這口氣。」

「本來是的，但是你也說了，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阿娘說了，拿別人東西就是不對的，所以他應該還給你才是。」

「哈哈哈，你這說法也是有道理，可現在的問題是不止我一個人認為這是我的東西。」皇甫於笑：「我幾個兄長都覺得那是他的，要跟我搶怎麼辦？」

王洪季皺了臉：「你兄長怎麼還跟你搶東西啊？你爹爹不管嗎？」怎麼會有如此不負責的兄長？

「爹爹……」皇甫於喃喃，他從未覺得他和父皇之間可以用如此親近的稱呼，兒臣兒臣，雖是兒字在先但卻是臣子，父皇父皇，雖是父字在先但終歸還是皇，於是擺了擺頭道：「我爹他不管的……我兄長和我也不是一個母親所生。」

皇甫於見了這個少年清透的眼，忍不住將他的經歷說了一點，本想著少年在這個祥和的村子長大，應是不能理解這種關係，但沒想到少年瞭然道：「啊我知道了！那是什麼……什麼……姨娘對吧！」

皇甫於驚奇：「你還知道姨娘？」只不過他父皇的姨娘叫妃子罷了。

「怎麼不知道？！我看的那些話本，裡面的姨娘都可壞了壞了！你真可憐 ！」王洪季道。

但皇甫於見了這掩飾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也不是為了博取同情，但是看這少年的眼神還真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阿季在的啊？」皇甫於正不知道說什麼，院子就傳來了這麼一聲。

「啊是啊！小柯你進來吧！」王洪季說著，起身去給院子里的人開門。

柯文瑞推門進來，見皇甫於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他，便笑了笑道：「黃公子身體怎麼樣了？我來給你換藥。」

皇甫於點點頭，他記得昨天就是這個男子來給他診的脈。

「誒？小宇哥你身上還有傷？」這是王洪季。

「你看不出來啊？」柯文瑞敲敲他的頭：「就說你怎麼讓病人坐在這聽你說了半天廢話。」一邊伸手將皇甫於扶上了床。

「我不知道啊……」王洪瑞揉揉腦袋嘟囔：「再說了，小宇哥你也太耐疼了吧？我還以為你就是起得早所以沒精神呢！」

柯文瑞把袖子挽起來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天天賴床？去，阿四走之前應該燒水了，給我端一盆過來。」

王洪季不滿：「哪有，今天我起的可早了！」看見柯文瑞的眼神之後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馬上就去！」說罷轉身跑了出去，應該是去廚房端熱水了。

而這邊的皇甫於把衣服褪到了腰際，看著柯文瑞慢慢揭開了腰上的紗布。

「還可以，傷口本身就不大，估計也不會留疤，再換上幾回藥就可以了。」柯文瑞說著，把用過的紗布扔到了地上，拿了個布巾沾了點剛才端來的水，給皇甫於把傷口附近粘上的藥渣擦了擦。

皇甫於沒什麼感覺，他是忍慣了的，但是旁邊王洪季『嘶——嘶——』地抽氣抽個不停，聽得人哭笑不得。

「我說洪季，你能不能不要抽氣了，我這不疼都要被你抽的疼了。」皇甫於道。

王洪季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看著挺疼的。」

「你這麼怕疼，怪不得練武每次練了一半就跑了。」柯文瑞淡淡道，手下不停，給皇甫於腰上纏繃帶。

「我！我那不是怕疼！我那！」

「你？你那是什麼？」柯文瑞瞥他。

「我那是！那個先生老叫我扎馬步！都扎了兩天了！我要學功夫！沒事扎什麼馬步！」

「那是基礎。」

「都練了兩天了！還基礎？！」

皇甫於看他們一來一往地鬥嘴，本身是不想打擾的，但是聽王洪季這麼說忍不住插了個話：「我當時練功夫，光馬步扎了一月有餘。」

王洪季不跟柯文瑞鬥嘴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皇甫於。

「真的。」皇甫於點頭，這少年性子純稚，他也不想他因為好高騖遠弄得基礎不紮實。

王洪季塌了肩膀：「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明天我就乖乖跟著師傅扎馬步去……」

柯文瑞纏好了紗布，洗了洗手後敲敲他腦袋：「這就對了，別成天叫王嬸擔心，都多大了，嗯？」

王洪季無精打采：「是，是，知道了。」

柯文瑞搖搖頭，知道他這會心情不怎麼樣，便轉而對皇甫於道：「阿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先給你煎藥去，」又看王洪季：「你跟黃公子好好說說話！」

「是——」王洪季拖長音答。

柯文瑞沖皇甫於點點頭就出了門，應該是去廚房煎藥了。

「你也不必如此消沉，若是天賦好，說不定也不必向我一樣要那麼久。」皇甫於安慰，沒告訴他其實就算是天賦上佳，這底子也必須要打好。

而在另一邊的樹林里，秦擎看著跪在面前的下屬問道：「你說這是什麼物件？」手裡摩挲的赫然是昨日皇甫於給他的玉佩！

「回主子，這是撫遠將軍府的東西，撫遠將軍家徽便是這圖形，當鋪的人必不會認錯！」

「撫遠將軍？大齊貴族？」秦擎不是齊人，還真是對齊國貴族不算了解。

下屬低著頭：「屬下打聽了，這將軍府也稱不上貴族，早已沒落了，現在聽說家裡人都死幹凈了，僕從也早已遣散幹凈了。」

「沒落了啊……」秦擎回憶著皇甫於身上的氣度，這般的人物，竟是一個早已沒落的將軍府里出來的人物嗎？

但下屬卻是會錯了意：「還請主子責罰，屬下來不及去王城，只能就近找了個較大的城池……」

秦擎揮手制止他再說下去，他當然知道這點時間定然不夠去王城的，他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不過想不通而已，他不覺得這是一個沒落將軍府里出來的人……

「罷了，你再去查查這個將軍府吧，不著急，但必須詳實。」秦擎吩咐，把玉佩塞回了袖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