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為了錢

隨後一天，兩天，直到放假。

方簡都帶著楚漠，履行約定陪他玩，甚至把楚漠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無論他幹什麼方簡都不會生氣。

就像又回到了車禍前的少爺時光。

等他假期快結束時，卻被方簡一句話給丟下了，接了一個電話後變匆匆離開。

只留了一句:「有事，忙。」

那種孤單和寂寞，楚漠早就受夠了。

在那天的下午方簡親口說的，他楚漠身為最重要的東西，方簡怎麼能把他送出去住，應該時時刻刻看著，守著才對啊。

「吳媽，簡哥倒地有什麼事啊？」楚漠站在樓梯上朝大門不停的張望。

這棟三層的小別墅只住了，方簡，楚漠和吳媽三個人，一直就顯得空蕩盪的。

吳媽停下了打掃，不忍心面對楚漠失望的臉，但是又無可奈何:「這，簡少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方簡一天都沒回，家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少爺不在，楚漠吃的又少，吳媽做飯都不起勁了。

楚漠癟癟嘴，不太高興的從樓上下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盤著腿，明天，明天他就去學校了！要是方簡還不回來，又見不著了。

吳媽嘆了口氣，從廚房端出盤果盤擺在楚漠面前，楚漠父母雙亡，人又十分乖巧，她一直都十分喜歡楚漠。

「吃點吧，興許簡少一會就回來了……我一直跟著簡少，他晚上不管多晚總會回來的。」吳媽安慰的笑道。

話是這麼說，可方簡昨天一晚都沒回來，楚漠什麼胃口也沒有了:「我一會在吃。」

他像只貓一樣的縮在沙發上，從孤兒院出來後，長胖了許多，可還是挺瘦的，窩在沙發上小小的一團，無聊的拿手玩靠背上的流蘇。

一根，兩根，三根……

直到他睡著了。

「簡哥！」楚漠忽然大喊了一句，猛地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起來。

半天都不能平復下來，他夢見，夢見了方簡不要她，簡直太可怕了！

「怎麼了？」熟悉的柔和嗓音從旁邊傳來，方簡好奇的看著楚漠，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沒發燒啊。」

楚漠一看是方簡眼睛都亮了，蹭的一下抱住他的腰:「簡哥！」

「好了，好了，你要勒死我啊。」方簡哭笑不得，扒開楚漠的手，這孩子做噩夢了吧，嚇得不輕。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幹嘛不告訴我啊，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楚漠委屈巴巴的看著他，不大情願的將手鬆開，才發現自己身上被蓋上了被子，心裡頓時一暖。

「就剛剛，才回來的，你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也不怕著涼，吳媽呢？」方簡覺得好笑，一回來發現楚漠縮在沙發上睡著了，跟貓一樣，被子也不拿一個，也不怕著涼。

楚漠著急道:「我在等你啊，我讓吳媽去睡了，我怕你晚上回來了又走了，明天我就要上學了。」

他就算不說，方簡也能猜的到是在等自己，低頭看了眼手錶，正好凌晨:「去睡吧很晚了。」

「嗯。」楚漠點點頭，直接抓住方簡的手，打算拉他一起上樓。方簡看了一眼，頓住了不經意的鬆開了他。

「你先去吧，我還有事。」

楚漠一聽，臉都黑了，耷拉著臉拚命的搖頭:「不要！不要，都這麼晚了。」

他還從剛才的夢裡面沒有清醒，生怕一放手，方簡就跑了。

「乖，聽話。」方簡猶豫的摸著他的頭，心裡有事堵著他，不知道如何跟楚漠開口。

他想說的話，在進入家門，看見楚漠窩在沙發上等自己時，就不敢輕易說出口來。

楚漠直接抱住了方簡的胳膊:「不，我不乖就不乖，我要跟你一起。」

「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方簡按住額頭，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無力的看著楚漠。

「哥……」楚漠被方簡這樣嚇了一跳，他眼眶全是黑的，方簡倒地幹什麼去了，楚漠總覺得他有話對自己說。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針表的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里顯得格外清晰，它走一格，時間就過去一會，就喘上一口氣。

方簡不動，楚漠不走，順從的靠在沙發角上。他只從吳媽的口裡知道，方簡去見方叔叔了。

「楚漠……」方簡開口了，聲音略微嘶啞吞吐，他微微的側頭，將撐著臉的手拿下來，來迴轉動著眼珠，最後停在了楚漠的身上。

猶豫不決後，還是開口了:「你不想走對吧。」

楚漠心裡咯噔一下，警惕的看著方簡，這是什麼意思？走？去哪，他要自己去哪？

方簡咬咬下唇，裝作輕鬆如往常那樣笑了，拿過茶幾上的文件夾，打開，遞到楚漠面前。

白紙黑字，密密麻麻，螞蟻一樣爬著的字。

「這？」楚漠往後退了一步，抓緊了沙發皮子，揪的凹下了一個陷。

「把這個簽了……合同。」

藍色的文件夾里，幾張薄紙，楚漠看著上面寫著的字，心越來越冷。

贍養費三個字，他還看的懂。

最下角簽名寫著，方簡，他也看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