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的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煊摩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衣袖輕輕掃過桌面，顧彼之坐在遠處一動不動，也不看那與他們擠在一桌的人。

「我在這虛陽城呆了數年卻不曾見過你們，兩位不是本地人吧？」

煊摩眉眼間閃過一絲不悅，顧彼之看在眼裡卻也只以為他是不喜歡與陌生人同桌吃飯。

「我們的確不是本地人。」煊摩應了這句話之後，起身朝著顧彼之走過去與他挨著坐下，顧彼之只覺得煊摩太聰明了，一時間心裡更是覺得責任重大，他一介凡人，肉體凡身，若是一會兒一言不合打了起來，靠自己近些自己也好保護。

「不知可否問問兩位公子從哪裡來？」

「我們從雲霄城來，回老家探親，途徑此地，明天一早就走。」煊摩簡單的將來由，去處，去做何事都給交代清楚了，也明確的表現出了不想再談下去的心思，那人也不惱，看了看煊摩又看了看顧彼之，長得妖異的瞳孔里閃過一道光芒，直入煊摩眼底。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兩位是什麼關係？」

「夫妻。」顧彼之開口，眼睛已經直直盯住對面的人，「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何身上的妖氣如此陰邪？」

「我？哈哈哈……，老實說，自打你們一進城我就注意到了，今日你們的馬車進城時，我見到小公子脖子上戴著的雨琉珠，心想兩位定不是普通人。」

「這顆……，是雨琉珠？」顧彼之伸手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珠子，轉頭看向旁邊的煊摩，煊摩一臉迷茫，似乎並不知道雨琉珠是個什麼東西，顧彼之沒說什麼，只是想到或許是緣分吧，為了找掩蓋身上氣息的東西卻陰差陽錯的找到了這樣的寶物。

「你不知道？真是沒想到帶著雨琉珠招搖過市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戴著的是何等重要的寶貝，敢問你是？」

「我叫顧彼之，哮天犬算是我師父。」

「噗……」煊摩這一聲笑得特別不是時候，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顧彼之用「師父」一詞用來形容哮天犬讓他覺得有些想笑，畢竟那位應該是一直把顧彼之當作童養媳來養的吧。

「喂，你笑什麼？」顧彼之用手肘拐了旁邊的煊摩一下，低聲問他。

「我只是覺得開心，自家娘子竟然是哮天犬的徒弟。」

「哎呀，其實也不能算是徒弟，只是仔細想想覺得我和他的關係確實像師徒一般。」

「那這位是？」那人問完顧彼之又看向了一旁的煊摩。

煊摩原是覺得沒什麼，腦子裡卻突然想到自己平日里雖然低調，可是妖界也並非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趕緊先開了口，「我叫徐安，是他的夫君。」

「是個凡人？」

「是。」

顧彼之看向煊摩，幹嘛不報自己本來的名字，不過徐安，好像也蠻好聽的。

「出門在外，大可以不報上自己本來的名字，能省掉很多麻煩。」煊摩輕聲在顧彼之耳邊解釋，再看那人眼神越發不善，「公子現在，是不是也該告訴我們你是誰？」

「哈哈……，我是虛陽城萬家賭坊的老闆，不過，顧兄既是哮天犬的弟子，也該知道我並非凡人，我本是虛陽城外的一條小蛇，你們可喚我萬欽。」萬欽臉上帶著一抹笑意，顧彼之始終覺得這個蛇妖太過於妖邪，光看著就讓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店小二端著菜上來的時候看這一桌人的氣氛特別怪異，多出來的一位公子似乎並非是另外兩人的同伴，於是上完了菜趕緊上前想問問他要吃些什麼，還未開口，就被那雙眼睛一盯，徹骨的寒意襲來，遍布全身，身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到廚房去叫了兩樣小菜，還拎來一壺酒。

「客官，慢用。」

煊摩看在心裡，這蛇妖修鍊的年歲不多，估計還不足兩百年，力量卻不弱，雖然遠遠不及自己，卻應該是在顧彼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