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摩繼續在萬家賭坊吃香喝辣，小柒則是在收到信號之後就立刻動身趕往虛陽，莫名背上兩條人命的顧彼之在大牢里繼續反思。

不一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響從角落裡傳了出來，顧彼之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小柒？」

「表哥！表哥夫讓我來找你呢！」

「……表哥夫……」顧彼之嘴角有些抽搐，面露異色。

小柒匆忙捂上自己的嘴巴，這幾日和小李老張聊天時突然聊到稱呼問題，現下順口就把新稱呼給說了出來。

「你不喜歡嗎？」

「唉，罷了罷了，煊摩怎麼說？」

「表哥夫的意思是讓我好酒好肉的伺候好你，再忍幾天，他已經在想辦法了！」小柒說著拿出了兩隻雞腿一壺小酒，還有猴福記的糕點。

顧彼之再次被震驚，但很快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這雞腿可真是香。

萬欽在萬家賭坊守著煊摩，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煊摩偶爾也陪著他玩玩兒遊戲，賭一把看看誰贏誰輸，但大部分時間還是敷衍模樣。

「來人，準備飯菜。」萬欽招呼著，帶著笑意繼續盯著煊摩，「凡人長成你這樣還真是少見。」

「妖怪長成你這樣的也很少見。」

「哈哈哈，徐公子和我說話非要那麼沖嗎？」萬欽笑意更甚，煊摩也不正眼瞧他，只是輕輕扯出一絲冷笑，這蛇妖該不是個受虐狂吧。

「我說話就這樣，受不了了就放我和我家那位小公子離開。」

「要能輕易放你，我早就放了，何必等到現在？」

「嗯，也是，你就是那麼無聊的妖怪。」煊摩繼續毒舌。

「公子！公子！不好了！賭坊失火了！」

「什麼？」萬欽臉色一沉，拉上煊摩快步跑了出去，煙熏火燎的場面，來來往往端著水盆子救火的小廝，看著火勢越演越烈，他眼睛裡都快滴出血來。

「你不是妖怪嗎，想滅個火應該不難吧？」煊摩嘴角噙笑，偏偏萬欽卻收起了剛才陰沉的臉色，轉身看他。

「要我滅個火不難，可若是施了法術讓人看見，要麼被當作神仙要麼被當作妖怪，都不好，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放的火……不過，放了便放了，下次我讓人多看著點兒就行。」萬欽一副情深模樣，煊摩搖了搖頭背過身看著漸小下去的火。

「火不是我放的。」

「哦？」

煊摩看著不遠處站著瑟瑟發抖的婦人，她的丈夫在這兒，她的兒子也在這兒，一家人早沒了一家人的樣子，嗜賭成性的父子，苦口婆心的母親，心灰意冷的妻子，熊熊燃燒的烈火，賭坊從繁華到灰燼，她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沒了沒了，終於都沒了，哈哈哈……」

這城中或許只又多一名瘋了的婦人，數月或是數日後，便孤零零蜷縮在角落裡死去，這世間從不缺悲哀的事和悲哀的人。

「今晚住哪兒？」煊摩掃一眼便準備離開，萬欽快步跟上去。

「客棧。」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