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去一趟我姨媽家。」楊柳在吃早餐的時候跟燕林說。

「你那個姨媽不是住得很遠嗎？」燕林問。

「也沒多遠，坐飛機兩三個小時就到了，太久不見了，這個假期長，我過去看看她。」

「哦，之前沒聽你說過。」

「我不在，你不是特別自由嘛，正好去找別的朋友好好玩一下，我就不阻著你了。」楊柳剛說完這話立刻後悔了，她嘴怎麼就那麼賤呢？

燕林放下筷子：「要走就走，又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我吃飽了。」

楊柳也把筷子戳進炒麵里，沒了胃口。她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知道昨晚兩個人睡在同一個房間里的時候，空氣里滿滿都是尷尬。所以她條件反射似的，就是想躲開罷了。然而現在躲開了，她還是一陣沒來由的氣悶。

接下來的這一整天，楊柳就只是慢悠悠地在房間收拾行李，燕林也在房間里上了一整天的網，但兩個人都似乎真的很認真在做自己手頭上的事一樣，一句話都沒說。

假期的時候家政阿姨是不來的，中午燕林就問了句：「要不要吃外賣？」

「嗯。」

晚飯的時候她又問了一句：「想吃哪家的外賣？」

「燒鵝吧。」

她們這一天大概就說了這麼兩句話。哦，還有睡前燕林問：「明天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我打車，明天一早就不吵你睡覺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楊柳醒來，燕林果真還是睡得死死的。楊柳在床上亂動，希望像以往一樣能吵到她，然而楊柳在床上扭捏幾分鐘，燕林那邊仍是睡得豬一樣，她只好自己去洗漱吃早餐了。當然吃早餐的時候楊柳也不忘打開電視機，然後把聲音調大。以往這麼做的話燕林基本上都會醒了，但今天燕林就是不醒。

難道是房間門開得不夠大？楊柳又特地把房門打開來，床上的燕林往被窩裡縮了縮，繼續睡。

「媽的！」

楊柳拖著行李箱，一路走一路回頭，直到上了計程車還不忘往樓上的陽台看一眼——

「死丫頭還真不送我！」

飛機竟然沒有晚點。楊柳關上手機，從窗子看向外面逐漸遠離的地面，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摸摸被自己狠心剪掉的頭髮，楊柳忽然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想幹什麼。

想生氣，又想哭，更想馬上從飛機上跳下去，回到她的身邊。手機不斷地被拿出來，又放回口袋。三個小時的路程呢，等一下著陸打開手機的時候，會不會收到她的簡訊呢？

楊柳強迫自己睡覺，三個小時，從來沒那麼難熬。

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開機，久久都沒有聽到手機簡訊提示音響起，是不是信號不好呢？可是姨媽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喂，小柳。」

「姨媽，你好，好久不見。」

電話那頭的姨媽聽起來很是高興：「姨媽已經到機場了，你出來就能看見，聽你媽媽說你要過來玩，我和你表姐都很高興，這次來要住久點才行。」

「嗯，我不會那麼快回去的。」楊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