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黑，陳旭才回了酒館，姜臨淵這時也才剛起床不久，見他身上穿著的不是早上離開時的衣服，而是一套新衣，人來到他身邊時，身上還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那應該是香皂或是沐浴露的味道，但跟陳旭之前用的味道不同。

「老闆吃飯了嗎？是不是餓了？我給你買了好吃的好喝的回來。」陳旭來到櫃檯前從姜臨淵之前給他的那個小布口袋裡掏出一個塑料袋來，塑料袋裡裝了幾個食品外帶盒，陳旭將那些盒子在櫃檯上一一排開。

「老闆，這裡有糖醋排骨、紅燒魚、香辣小龍蝦、雞肉粥，還有檸檬茶。」

檸檬茶陳旭一共買了兩杯，自己拿了一杯後插上吸管就開始喝了。

姜臨淵給他的布口袋確實是好東西，口袋裡的時間彷彿是禁止的，隔了大半個小時這些菜拿出來還是燙的，檸檬茶的冰都還沒融化。

姜臨淵看著擺在面前的菜，再看了看陳旭，這算是無事獻殷勤？

陳旭誤以為他這是懷疑這些飯菜的來歷，「老闆，你放心，我沒用你給我用來採辦的錢，這些是柳藝璇前幾天給我的小費。」

「我沒懷疑你，我只是想問你突然買這些回來幹什麼？你……」姜臨淵是想問他是不是想離開，他早上出去時好像很不開心。

「我這不是回來晚了嗎？我現在才去做飯，把老闆餓著怎麼辦？老闆我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可我買的都是我愛吃的啊，味道有保障，你別嫌棄，快吃吧。」

一天不見，陳旭又恢復了之前的嬉皮笑臉。

姜臨淵鬆了口氣，學他的模樣把吸管插入飲料杯子里，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帶著果香還有一絲茶味，還挺好喝。

「那一起吃吧。」姜臨淵起身將飯菜拿到桌子上去。

「好。」陳旭幫忙拿菜，最後還跑去廚房拿了兩個碗把粥分了。

「老闆，我覺得咱們酒館的生意太單一了，當然我說的不是樓上的，就只賣酒賣茶，這隻能滿足一小部分客人，你看咱們酒館這麼寬敞，可就這幾張桌子，我覺得至少還能多加五張桌子，至於在酒水方面，我覺得還可以增加一些啤酒、紅酒、果酒、雞尾酒什麼的，還有各種飲料，我去採辦的時候可以進一些回來試試水，這些東西反正保質期也不短，如果賣的不好，下次不進就是了。」陳旭現在把對那個世界最後的一絲牽掛都斷了，現在只想全心全意把心思投入新的生活當中，反正他也逃不開這酒館了，不為酒館生意好，那也要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更有樂趣啊。

「咱們要讓客人有選擇性嘛，這樣也能吸引更多的客人，雖然這條路上就我們一家店，沒競爭，但我們要儘力做到最好是不是。」

「隨你的便，只要不影響樓上的工作，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吧。」在這件事上姜臨淵意外的大方。

「你……」姜臨淵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又才說道：「你是不是經常做噩夢？」

至少他兩次碰到陳旭被噩夢所困。

「也不是經常吧，就是來了這酒館之後，大概每晚跟那些奇奇怪怪的客人打交道，嚇著了，等我再適應適應。」這樣的噩夢陳旭根本沒做過，也只能這麼猜測。

「每次夢到的都一樣？」姜臨淵兩次都聽到陳旭在睡夢中喊著救命，喊著冷，所以認定他做的是同一個夢。

陳旭點了點頭，「在一個很黑很潮濕的地方，大概是山洞吧，因為追後我總是墜崖。」

姜臨淵皺了下眉，心裡已經有了答案，「朔月酒館在黃泉路上，人死後靈魂都會經過這裡，去到陰司，了卻今生，再入輪迴，如今你來了酒館，說不定是受這黃泉路陰氣的影響，想起了某一世的記憶也說不一定，我剛來酒館的時候也看做同一個夢，夢裡的感覺很真實，就像發生過的，可是我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時候發生過，而夢裡的地方我也沒去過。」

「對對對，就是這樣，夢裡的感覺太真實了，所以覺得害怕。」突然陳旭又覺得自己很倒霉，「我這算不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啊，我夢到的該不會是我哪一世墜崖吧，然後這輩子墜樓死，我怎麼這麼慘。」

「別太悲觀，現在你不活的好好的嗎？」姜臨淵安慰著陳旭。

陳旭瞬間又覺得自己能活著全靠姜臨淵，有著這一層天大的恩情，這鐵公雞好像又沒那麼討厭了，「我是不想悲觀，可是噩夢太嚇人，我今天跑出去特意去賓館開了間房，結果一覺無夢睡的可香了。」

今天見完邱明之後，陳旭就在賓館睡了一天。

「以後若再做噩夢，你可以去我房裡找我。」姜臨淵想起昨天傍晚的事，陳旭為什麼生氣，他又問不出口。

「老闆你知不知道你說這話很危險啊，你跟我說你沒有斷袖之癖，可是不代表我沒有啊，我喜歡男人。」以前陳旭怕自己是同性戀讓邱明討厭，所以一直不敢說，結果原來對方早已知道，還覺得他噁心。有了這次教訓，陳旭便不再想隱瞞，能理解他的，就不會在乎，不理解的，隱瞞也好，解釋也好都是徒勞的。

陳旭沖姜臨淵挑挑眉，還故意往他身邊湊了湊，「姜老闆你就不怕我趁你睡著的時候，獸性大發，把你這樣那樣？」

說完陳旭便叼著喜歡喝著飲料盯著姜臨淵的臉，看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哪知道姜臨淵依舊一臉鎮定拿著勺子氣定神閑的喝了一口粥，然後一臉正經的回答道：「你要知道我在這酒館六百年，沒機會找人跟我一起解決這方面的問題，你要是主動送上門，是男是女我都不會介意的，關上燈不管是男是女應該都差不多吧，可能也就手感差點。」

說話間姜臨淵的眼睛還往陳旭胸前瞥了一眼。

「噗。」陳旭毫無形象的把嘴裡的檸檬茶噴了出來，還濺在了姜臨淵的袖子上。

靠，這一本正經耍流氓的人，真是活了六百年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