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婉兒雖然回了神，但卻眼神怪異，「顏兒姐姐，樓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看到吳婉兒突然用一種難以言狀的複雜眼神看著自己，又聽其那麼一說，朱顏心裡一疙瘩，忽的覺得自己手上剛剛選好的飾品有些燙手，自己似乎接受這些接受得理所當然了。

「請問，其他的顧客是單獨隔開了嗎？」朱顏還是朝那小姑娘問了一句。

「是的，為了保證顧客購買商品時的安靜，我們將樓上分為了很多個隔間。」朱顏目光穿過門看過去，二樓上來還分了許多小房間，而對面那扇門內剛巧走出兩個衣著華麗的男女，兩人手挽著手，舉止親密。

看那女人小鳥依人含羞帶怯的樣子，應該是男人帶女人去選首飾的。

朱顏和吳婉兒見此，只以為自己兩人因為素雪那事受到了優待，便也沒再多問。

但是那小姑娘沒說，朱顏所在的包間根本不是其他包間所能比的。

那麼精美的一套頭面和吳婉兒選好的幾支發簪，加起來也不算貴，剛好是朱顏承受能力範圍之內。朱仕祺也不好讓譚倩真的出錢，所以臨行前還是給朱顏塞了不少零用。

這次兩人倒沒覺得不妥，畢竟吳婉兒雖來過多次但每次結賬也是譚倩來做，對於具體價格並沒有多大了解。

等飾品被打包在兩個精緻的小盒子里送到兩人手中時，朱顏兩人已經站在樓下等了許久。

從開始介紹她倆上樓的小姑娘把盒子送出去的那一刻，暗暗松下一口氣，可氣才舒到一半，就被一聲尖銳的女聲給嚇得膽子又提了上去。

「她買了什麼，我出雙倍的價格買她買的樣式。」管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兩人後面，看到兩人連首飾都已經挑選好打包好了，眼裡滿是嫉妒，以為流芳齋也像綉春閣一般，送了朱顏什麼名貴器物，滿心就是想怎麼才能和朱顏較上。

站在一旁的旗袍小姑娘笑得很是尷尬，「管彤小姐，你也算咱們流芳齋的熟客，應該也是知道流芳齋有什麼準則的，我們流芳齋可是從來沒有賣過顧客兩支相同的首飾的。」

話說到後面都帶著一些不自覺的重，畢竟管彤剛剛在綉春閣什麼行徑都是傳到了這邊來了的。

朱顏也是一陣皺眉，這管彤怎麼就一直盯著自己不放呢，也沒惹著她什麼。

「那個人是怎麼放進來的?」灤瑾此刻看某人的視線剛好被擋到了，心裡也是一陣不快，看她年齡也不過和朱顏同歲，怎麼沒點眼力見呢?

梁芳在一旁看著直冒汗，人家是顧客還能擋著不讓人進店嗎？「是，我馬上吩咐找人把她趕出去。」這樣把人趕出店門，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還是比較殘忍的。但是，顯而易見，灤瑾並不是一個多麼憐香惜玉的主。

那箱，很快就有兩個虎背熊腰的壯實女人擋在了管彤面前，接著便是伴隨著綉春閣掌櫃振振有聲的話語「自此以後綉春閣及其所有子產業不再接待管姓顧客」，管彤被那兩人架了出去。

那兩個壯實女人顯然是有人撐著的，把管彤架起來的同時，還輕蔑地朝躲在遠處的管彤的朋友道:「小姐們如果還想繼續在綉春閣購買東西，還請以後得離管家小姐遠些才好。」

說得囂張，得到的回應卻是那些小姐們直點頭，管彤的做派本就惹人嫌，更何況得罪一個綉春閣怎麼著都沒有得罪一個管彤劃算。

「朱顏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還讓看了出鬧劇。現在沒事了。」梁芳彈了彈衣上根本看不見的灰塵，朝朱顏彎了下腰。

「沒事，還多謝掌櫃的盛情招待。」朱顏抬起雙手，拖起了梁芳的兩隻手臂，讓其沒能完全彎下去。

這下樑芳倒是才真正用審視的目光看了這個讓頭兒刮目相待的女孩了，畢竟朱顏剛剛一扶，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說綉春閣掌櫃的風光也不過是風光了表面，誰不知其實人家真正尊重的不過是綉春閣背後的勢力。

也因此，很多小姐夫人見著梁芳朝自己行禮都穩穩噹噹地受著，哪怕虛扶一下也不會阻止了人行禮的。當然，能讓梁芳行禮的多是些顯貴，受著一禮也是情理之中。

朱顏也沒和梁芳多說，匆匆告別過後就要去尋譚倩，畢竟晚宴雖定了晚上七點開始，客人總得提前二十來分鐘到的。

倒是梁芳在送灤瑾離開時，被人一直盯著手臂怪滲人的。

朱熲是早就開了車在綉春閣階沿旁候著了。

灤瑾上了車，還不吩咐開車，直到看著自家汽車對面那輛譚家小轎車開走後才和朱熲說話:「你找到了那張請柬嗎？」車內散發著淡淡的原木清香，是他最喜歡的香水氣味。

柔軟的皮革制座椅因為人的重量稍稍往下陷，灤瑾靠在座椅背上，鬆了松自己緊到脖子上的領帶結，又看了下手腕上所佩戴的表，整個人放鬆下來，甚至擺在腿上的修長的手指開始隨著什麼旋律打著圈。

「找著了，怎麼突然又要去了？」朱熲也是有些新奇，畢竟隗安叫人打電話到別墅時自己還在整理資料。被這事兒突然打斷，成，剛剛整理的數據一下子忘記到哪了，又得重來一遍。

「不吃飯了，直接去娉婷館，那就。」灤瑾不太喜歡汽車內狹小的空間，總是，讓腿難以伸直。想來竹下離也會趁這個機會來H市看看，正好也能三個人聚聚。

「好。」朱熲頷首。曉得竹下慧來了Z國後就一直居住在娉婷館，朱熲因此便很少再往那邊給自己找任務了，遇到了什麼事情都是吩咐別人去做。現在要去那邊參加宴會是避無可避了，朱熲只得將車頭調轉。

街上人聲鼎沸，旁邊歌廳里歌女唱出來的聲音被麥克風放大了無數倍，透過厚重的牆壁傳了出來，響在整條大街上。

「給我一個吻，可以不可以，吻在我的臉上，留個愛標記。給我一個吻，可以不可以，吻在我的心上，讓我思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