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方才的不妥，江野信子回頭朝江野空緩緩一笑，隨後又掛上清麗的笑容，變了行走的方向，往燒烤主要區域走去。

朱顏吃了不過片刻便有飽腹感了，也正好此時，江野信子提前安排擺放好的留聲機里響起悠揚醉人的旋律，喜好張揚的年輕人們，不自覺的開始隨著樂聲旋轉起來。

灤瑾狀似不經意，悄聲踱步到了朱顏面前:「可知能否請小姐跳支舞?」

江野將宴會弄出了新花樣，給每個人都下發了一張銀制面具，因此，灤瑾可算是有了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往那抹倩影身旁走了。

朱顏很少拒絕他人，也因此猶豫不過三秒，朱顏便將自己的手，輕輕搭在了面前男人伸出的右手上答應了邀請。

指腹劃過掌心，灼熱的溫度感染到纖弱的指端神經，朱顏不知為何，一陣心安。

等男子愈發與自己靠近，他的手已經攬上了自己的腰，身上載過來的清冽的氣息也愈發濃烈，其中甚至夾雜著朱顏熟悉又陌生的荷爾蒙。

靠得如此之近，朱顏的兩腮燒得似五月天邊的晚霞。

朱顏抬頭去看這個男人，剛好只能看到其羊脂玉般細膩的下巴，淺淺的唇色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朱顏只覺得鎏銀的面具下，定是張不俗的面龐。

樂聲輕逸，朱顏被男子帶了節奏，起好了架勢，便也能很快帶入意境中。

隨著他的引導動作著，前進一步，後退半伐，轉身偏頭，每個細節，動作都被其掌握了主動。

朱顏總感覺男子偶爾低下頭來看自己的眼神莫名有些炙熱，便不自然的把臉轉向一旁，別開自己的目光。

可朱顏彆扭的樣子全落入男子眼眸中，為了避免朱顏的尷尬，灤瑾低頭和她說話:「小姐這身裙很好看。」

眼裡浮現的全是寵溺和溫柔。

低沉的話語聲似悠揚的大提琴聲，稱讚里沒有輕浮，讓人聽來很舒心。

灤瑾還是有些奇怪朱顏為什麼沒有穿自己送的素雪。

「謝謝。」朱顏展顏一笑，哪個女孩不喜歡有人誇自己好看的，一句簡單的讚美，不知不覺間，使得本來還很陌生的兩人距離拉近了許多。

「看小姐的步伐，是對此舞很是熟稔?」灤瑾緊緊捏住朱顏的手，像是怕她的手會從自己的掌心裡滑出來一般。

朱顏微微點頭，這支舞很簡單，自己從學校學過後就在譚瑤面前跳過幾次，譚瑤常常會對自己的舞步進行指導。

雖沒有舞伴，可經過改進後，這舞朱顏倒是跳得更加自然輕鬆自然。想起譚瑤，朱顏又是一陣黯然。「啊，那個，我……」

灤瑾對朱顏思緒變化觀察得細緻，不曉得觸動到了她的哪根神經，本想說些什麼彌補，歌曲卻戛然而止。

朱顏主動放開他的手，朝他行了一禮，緩緩後退出舞圈。灤瑾看著女孩兒的身形離自己越來越遠，有些暗恨舞曲的時間過短了。

「清季君，我能請你跳支舞嗎？」江野信子趁著朱顏退下場來的空檔，攔在了灤瑾面前，帶著雀躍歡欣。

雖然灤瑾帶著面具，但無數次在心底描繪過灤瑾身影的江野信子一眼就辨出他是清季井岩。

四周目光掃過來，江野信子卻並沒有帶上面具，灤瑾不可能當眾駁了她的面子，便躬身彎腰朝江野信子伸出了自己的手。

江野信子又趁灤瑾沒留著神，對本立在自己身後的江野空暗中使了一個眼色，江野空收到訊息，朝快要退出圈子的朱顏走去。

「清季君，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呀？」狀似不經意地一問，可江野信子的面部表情卻顯示並不是那麼回事。

灤瑾聽到江野信子的問題眸光一厲，但光芒閃得太快，快到低頭的江野信子沒看清，「這和您無關。」

「我……」江野被委屈的情緒填滿心臟，清季井岩以前對自己冷漠但也覺沒有這樣肅厲，那個女孩已經重要到是他的逆鱗的位置了，碰都碰不得嗎？

剩下的半支舞兩人均是沉默以對，僵硬得甚至使舞蹈失去了美感。

交際舞本是兩個人的協調配合，如此，舞怎麼可能會順暢。

另一邊，江野空攔住朱顏後，便僅在一個小角落裡慢慢旋轉舞蹈，「小姐，方才和您跳舞的那位先生您認識嗎？」

「你?」朱顏眉尖蹙到一起，雖在面具下難以發現，但江野空也意識到了自己太過急於求進。

「啊，那邊那位先生托我向您問一點他的問題，大應該是他的朋友吧。」江野空揚了下下巴示意朱顏那邊站著的人。

朱顏順著男人提示的方向看過去，居然是他！那個在棚戶區見到的，和自己哥哥相似的那個男人。

他沒帶面具，只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深色西服，挺挺站在那，不過他身上卻歪歪斜斜伏了一個人，不時還砸吧著嘴，怎麼看這兩人搭配起來就怎麼怪異。

感覺有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朱熲抬眸一看，正好就和朱顏的視線對上，朱熲眼神很銳利，一眼就認出那女孩是誰，出於禮貌，便沖朱顏點了點頭。

可這一點頭像是肯定了江野空說的話，朱顏便也放鬆了對其的戒備。

「我不認識。」話說出口朱顏自己覺得很是冷漠，「剛才是和他第一次接觸。」

「不認識他?」江野空詫異地脫口而出，也難怪自己沒能查出兩人之間的關聯，那麼清季井岩為什麼會單方面對這個女孩產生好感呢？

唐曄晟一直站在陰暗裡，風吹上他冷硬的面龐，帶走了其臉上的溫度，短利的頭髮根根豎起，如鷹的厲眸時不時掃過場上舞蹈的眾人，不過一瞬便找到了朱顏的身影。

可想上前又不敢，唐曄晟不敢肯定那個女孩會不會願意看到自己……

「先生，可以麻煩您讓讓嗎？」唐曄晟右手邊傳來一陣細若游蚊的女聲，偏頭看過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瞪著雙大眼睛看著自己。唐曄晟抿住自己的薄唇，盯著那人看，等著她解釋叫住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