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從最簡單的跟西田佑商量，反反覆復把「五年」強調多遍，陌晟源本是覺得這時間的長度是遠遠不夠的，但是他也懼怕，他的阿佑連如此的要求都會拒絕。

本來有一輩子的，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出國旅遊，甚至老來領養一個孩子什麼的都已經盤算得清清楚楚，陌晟源要一時推翻他所有的盤算，是同樣難以接受的。

但卻不得不，跟算粒一樣，撥一步走一步，陌晟源心裡頭到底是有些忐忑的，也唯恐西田佑會嫌五年的時間太長，讓他重新建築起來的希望又崩塌完全。

也同樣沒去想過，自己有一天是會要淪落到跟西田佑提這種要求的時候，陌晟源越是記得清楚昨晚他們相互坐在對面為考題拼搏的甜蜜，也現在越對比得心慌。

不自覺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陌晟源明明是有些期待西田佑的答案的，可又懼怕他的回答是否定，少年按捺不住心裡焦躁的慾望，只一把重新把西田佑斂入懷中。

便是用唇堵住西田佑，不給任何開口回答的機會，陌晟源第一次跟西田佑接吻會如狂風急雨一般，想要生生壓榨幹兩個人肺里的空氣。

魚缺離不了水，他離不開西田佑，又怎麼可能五年就讓他安心，知足……

「阿佑，你還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從他提出那要求之後，西田佑就再沒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只跟個聽話的布娃娃一樣任由他擺布。

陌晟源領著他又重新把青街上上下下逛過一遍，便是回來剛剛等到西田佑坐定，又新的關心接踵而至，少年是有些歡欣的，至少西田佑沒有從明面上拒絕他什麼。

寧願西田佑不再開口跟自己講話，就如此安靜地過日子未嘗不可，陌晟源比起西田佑這般模樣，更害怕他又說出要「分手」，「離開」的話語。

但至少還是搭理自己，詢問他意見就會點頭搖頭，陌晟源安於現狀，也不再去強求阿佑其他的。

「我去做你喜歡吃的蛋炒飯。」根本等不得西田佑回答，就已經是匆忙找到圍裙繫上要準備給他準備蛋炒飯。

陌晟源自顧自地假意歡喜，也開始要盤算怎麼放調料，打幾個蛋。

最好，要最後落成的米飯能用模具固定成桃心的形狀，蔥花替阿佑挑幹凈……

西田佑並沒有吃下幾口做成的蛋炒飯，故整整一大盤米飯涼透，就只粗略少了幾粒，還桃心的形狀被全部搗碎來。

陌晟源見此也沒多在意，只趁著西田佑去洗澡的功夫，歡歡喜喜地把他剩下的炒飯全都吃得幹凈，又開始將公寓之內，隨處可見的他的物什都藏藏好起來。

男生也是以為，只要他這樣做，西田佑就沒有辦法把他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完全，再輕而易舉地離開。

頂著擦頭髮的毛巾出來之時看到四處忙碌的陌晟源不禁心口裡滿滿都是無奈，西田佑又怎麼會看不出這人的意圖。

正是由於看得出來陌晟源究竟是在做什麼，才無盡的無奈過後又是些微有些心疼，西田佑是拿他沒有任何辦法的。

便是如此，到底心柔軟下來，西田佑制止男生還在繼續的動作，又邊是用毛巾汲取幹頭髮上還在低垂的水漬。

「陌晟源，我們來談一談吧。」儘可能平和語氣，坐在客廳之內的沙發上，西田佑抬頭仰望天花板上懸垂的頂燈，不由感覺到那燈光昏黃得有些讓人看不清晰周圍的一切。

在這間公寓里住過這麼久，西田佑自己也是第一次生出如此的感受。

「阿佑，我來替你擦頭髮，要不要用吹風機。」夏天悶熱得可怕，故也房間之內的空調開得溫度有些低，陌晟源生怕西田佑頭髮不能即時幹而被空調吹著涼。

便是一邊忽略，想要錯開西田佑的提議，一邊又是奪過男生手裡的純白色毛巾就要往他頭頂上動作，陌晟源現在並不想跟西田佑談其他的。

也不想知道，他要什麼時候離開，是否接受那所謂「五年」的提議。

「算了，以後再說也可以。」沒有跟陌晟源說，已經在洗澡之時跟曲珍撥過去一個電話，跟她說明白了自己的抉擇，西田佑到底更是在意陌晟源一些。

故也最終的結果並不需要猜側就能夠清晰明了，西田佑算好自己跟這人至少還有五年的時間。

就是五年的任何一個時刻都能跟他說清楚，西田佑看著陌晟源明顯的逃避，也知曉他暫時不願意跟自己講這些。

倒是陌晟源從西田佑的話語之間聽出來些許他從來都不敢去深想的意思。

卻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去詢問，只輕柔緩慢地替西田佑擦頭髮，沒有選擇嘈雜亂想的吹風機，陌晟源把跟西田佑在一起的每份時光都看得分外珍惜。

他也更喜歡此時這種跟西田佑兩個人會相濡以沫，永遠在一起的歲月靜好的感覺。

當晚陌晟源並沒有放過西田佑，本身就是有想好跟他度過聯考結束的第一個夜晚，只不過此刻卻是換下性質和最開始規劃好的所有計劃。

只是本質卻沒改變，當晚的陌晟源，對西田佑只像是野獸求歡一般，在他們同床共枕近一百多個夜晚的床上發泄自己最原始的慾望和恐懼

便是數次結束之後，仍沒有停下動作的想法，陌晟源心裡再是如何，都始終存著一分害怕。

害怕西田佑會在自己第二天醒來之後離開，害怕他會跟自己說出不再懷有情感，陌晟源還從來沒曉得，當一件事情發生，會讓人本身看清楚多少的事實。

從前無所畏懼的自己，在情感面前就畏手畏腳得跟蝸牛一樣，陌晟源極是不喜歡這種感覺，也想要把這份懼怕全都用實質的觸感來彌補。

一次次感受西田佑，把他折騰得近乎昏迷，陌晟源只能如此從短暫的歡愉里確定將他擁住的人依舊還真實存在。

甚至臨到最後，一切都靜止下來之後，仍舊是不願意把自己從西田佑的身體里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