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看得清晰小孩子對它的情感，黑貓自然知道只要唐宋在自己跟前，花語娘就送不得自己走。

在小孩子渴望的眼神里，居高臨下地撲騰跳躍到地上，黑貓其實有些滿意唐宋的這種態度，雖然它也鬧不明白，這小孩子就隨便哄它幾句，能讓它自己這麼高興。

哪怕那話，最後都做不得數……

「唐宋，你以後也會不想我離開嗎？」母子倆的對話黑貓一直都記得清楚，但它卻還是在反反覆復想過很多次之後，忍不住在意，去想深層里那些被避開的事情。

夜幕里，黑貓逐漸化形成絕色少年的模樣，卧在唐宋的床頭，看著離自己很近的，沉浸在美妙夢境里的男生喃喃自語。

其實都懂得花語娘的憂慮在哪裡的，黑貓曾悄悄跟著她去見過唐家的那些人，也知道她如果要把唐宋送進到那個大家族裡，就不能夠讓那些人曉得它的存在。

故也清楚其實自己如果是真的要為唐宋好，需要做的就是應著花語娘所想離開他。

元明清明明把利弊分析得透徹，但卻真要做決定時，他又忍不住猶豫。

說實話，這件事情若是真要他選擇，他寧願選擇永久待在唐宋身邊一輩子。

元明清記得特別清楚的，是從前自己被關押在籠子里時，嘗過的那些孤寂的苦楚，以及唐宋陪在自己身邊的，那種一個呼吸時間過去都覺得可惜的感覺。

想只要自己自私一些，假裝不知道事實繼續留在小孩子身邊，就能繼續放縱自己去感受那些舒坦到心裡的歡欣和放鬆，元明清不是沒有提前做過這種抉擇。

當然最終的選擇也肯定是可想而知的。

「你說，我應不應該離開你?」顯然任何一個問題都得不到睡夢中唐宋的回答，但元明清卻依舊繼續詢問著他，聲音清冽，在黑沉的空氣里像極空靈的樂符。

手指尖觸碰上唐宋的輪廓，沒有之前他還是貓體形態的利爪，元明清對這種能觸碰上對方的感覺喜歡至極，甚至不甚歡喜地，還摩挲了好幾下。

離開，和被離開時兩種不一樣的狀態，元明清其實也有些糾結，以前見過不少人性的他知道，可能唐宋在知道真相之後的態度會跟現在差別很大。

說不定最開始是捨不得，不願意他離開，到最後最後卻因為京都拋出的種種誘惑而厭棄，期望他走，元明清不想鬧到那一步，那樣子，他們兩個都會有些難看。

「唔……」臉上的皮膚被騷擾得有些癢癢，唐宋伸手抓了幾下，虛空里摸了幾把沒摸到什麼東西，又很快沉浸到睡夢之中。

「還有下次，可別再說我不行這種事情了。」懷裡的人睡得安穩，鼻息均勻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口柔得跟水一般，元明清不想再去糾結那件事情，只把唐宋攬得更緊。

春寒料峭，這人又喜歡打被子，萬一晚上著涼，元明清告訴自己，他是不願意看到唐宋又鬧著不喝藥。

雖然這個春季都已經過去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