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剛剛說話才曉得的。」暗暗強壓下內心的震驚，唐宋其實得要承認，他是真的有感到了訝異的。

陪伴自己兩三年之久，還在他心頭記了那麼長時間的黑貓，居然會說人話，唐宋明明覺得不可思議，又偏生認為這十分合乎情理。

元明清是妖，會說話，有人的情感……

這些想來本應該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卻始終記得自己以前自顧自地說話之時，元明清彷彿能聽懂一切的模樣，唐宋用著這解釋，莫名能把當初一切的異常都契合上。

更何況，方才那一句話就是硬生生地出在它身上，唐宋再是不願意相信，可事實擺在他面前卻是否認不了的。

元明清是妖，這是事實，不是假設。

所以，元明清也一直都記得，自己把它丟棄，背叛它，把它送走的事情，「元明清，那以前的事情……我是不是不應該叫你元明清，你是不是有自己的名字。」

唐宋在意著元明清，故對它的害怕稍縱即逝。

等理清他自己的頭緒之後，就開始忍不住擔憂以前的事情，唐宋從前不曉得它是妖的時候就已經對那些耿耿於懷，生怕元明清多記著。

現在，更甚。

吃不透元明清對自己的態度究竟如何，唐宋很不懂怎麼去揣測人心，或者說是一隻妖的想法。

便是苦笑著，朝對方看過去，唐宋一直都沒有忘懷過當初黑貓被人關進籠子被帶走時的眼神，和方才自己和它對視後的第一眼，裡面有多少冰冷。

它又是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妖的身份，是因為想要放下，將以前所有的誤會解除，還是說，讓自己對它生出恐懼和害怕，日後再不敢妄自找它。

「那既然這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只是打斷唐宋多想的，是原本蹲在地上的黑影霎時間變幻成人形，動作極是敏捷地朝他撲過來，把他壓倒在溫泉池旁。

唐宋心口跳動得厲害，「砰砰」的，甚至像是他浸進溫泉池水裡頭髮被水紋揚起來的弧度。

被幻化出來的人影鉗制住，身體無法動彈，唐宋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掙扎，被死死地壓在地上，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你，你說什麼……」

元明清的臉距離他很近，唐宋只需要稍稍揚起自己的臉，就能看清楚他身上幾乎是最細微的毛孔。

便是很清晰地看到隔著自己很近的，是極妖冶且絕世的面容，唐宋呼吸凝滯著，不可避免，眼底深處劃閃過一絲驚艷。

元明清是生得真的好看，唐宋也不曉得這樣好看的人為什麼以前總是要以貓的姿態示人。

但細細看過去，能很清楚地看得見這人眼瞼下被夜明珠光輝映射下來的睫毛陰影，唐宋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又不自覺吞咽過來一口唾沫。

「你長得很好看，真的，真的。」語無倫次的描述，唐宋也曉得自己剛剛吞咽的舉動有些讓人尷尬，「不過，你以前怎麼不變出人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