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還痛嗎？」聲音極是溫柔，元明清雖然整個人顯得稍微有些頹廢，但看著唐宋的眼睛還是晶亮的，甚至都想坐到他的身邊，去細撫他的頭髮絲。

「不痛了。」雖然心底里有些害怕，但到底還是依言一句句地回答元明清，唐宋動作稍微有些僵硬，說話否定時，腦袋也跟著不自覺地擺了擺。

「不痛了就好……那天，是我太急了。」看出唐宋對自己的排斥，元明清到底湊近他的動作緩滯來，眸光略微暗了暗。

「……」囁嚅著嘴唇，眼神稍微閃動幾下，唐宋沉默著沒說話。

說到底對元明清還是有些懼怕的，唐宋心知自己一直記著這人先前做過的事，會如此態度無可厚非。

「餓了嗎，要不要喝點粥。」雖然先前是吩咐的小丫鬟親自去尋人來補全唐宋缺少的物品，但到底自己也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監工。

元明清想著唐宋醒來可能會要感到餓，在斟酌猶豫許久之後，還是去了小廚房裡親自替人熬了一小鍋粥。

他有親自試過味道，也按著唐宋喜歡的口味放的糖。

「暫時不餓，想喝水。」只是他手裡舀著的湯勺剛剛將粥放冷，唐宋那邊就已經是開口淺淡拒絕。

元明清的手不由得僵滯在最後的一個動作上來，既是尷尬，又有幾分失落。

能夠感覺得出來，唐宋是因為他想要喂粥的動作而出言拒絕，元明清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感覺，但因為唐宋的那明顯的排斥而生出的無力卻是他難以忽視的。

「那我喂你。」轉身又尋找到水杯，裝上溫熱的水走到唐宋身邊，元明清輕輕試探，想要知道唐宋是否會連喝水也抗拒他的靠近。

只是很明顯，答案依舊是肯定的，「不用，我可以自己喝的。」

雖然坐起身會需要耗盡他全身的力氣，但依舊不敢讓元明清靠近他太近，唐宋搖頭拒絕，自己艱難地坐起身，艱難地接過元明清遞過來的水杯，細細輕啜。

「宋宋，你想不想回去?」雖然難以開口，但還是跟唐宋說了出來，元明清曉得這人如今一切的行徑都是在抗拒，無可奈何，只能順著他來。

他到底，也捨不得唐宋一直處在擔驚受怕中——他的宋宋一直都在害怕他。

始終都是騙人的，對於他是妖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感覺到害怕，元明清不知道唐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顯露出這種情感，但他總知道，這人最近對他的懼怕越發明顯。

想不到其他緣由，只有自己和唐宋不同的種族，元明清心底里漾起的苦澀不淺，剛剛好將他的一切都淹沒來。

心知讓唐宋待在他身邊，他對自己的害怕不會減少，元明清沒有選擇，只能讓他離開自己。

也是，他們兩個終究不可能有最終的結果，就像當初他把自己送走一樣，他們始終都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可以嗎？」被問及想不想回去，首先反問的不是原因，而是可以嗎，元明清見著唐宋的反應，哪還有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