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到底還是眼瞼低垂下來，元明清雖然明知唐宋此言對他來說有多傷，但是還是，沒有將承諾反悔。

若這人要走，就讓他走吧，他怎麼留，也都留不住。

「你的東西也都沒有收拾過來，若你當真想走，只需讓你的長隨過來將你接回去就好，我送你也可以。」

生怕自己會對唐宋反悔，元明清把話說死，眸光閃動，卻盯著唐宋妹沒挪動半分。

這人，能不能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一個「不」字呢，他能不能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否定他方才說的提議呢……

「不用了，我到時候傳信給三七，讓他過來接我就行。」只是真順著元明清的想法讓唐宋給出一個「不」字，卻表達的意思完全是相反的。

元明清看著唐宋坐直著身子，稍微往後靠，躺倒在床邊緣上，神色淡淡，卻讓他的心瞬間跌入谷底，浸入涼水中，不由得失望至極。

「也好，那樣你也正好能夠去看看宮玲，她現在應該情緒要穩定許多了。」說話艱難得連張口吐出來一個個字都覺得燙嘴，元明清撇開眸光不去看唐宋。

越是看著這人，對他的不舍，佔有就越強烈，元明清不敢放縱自己去強留唐宋，他害怕自己又因此受傷。

他的宋宋，被他掐住脖子，連續昏迷有三四天，自己日後怎麼可能保證，不會傷害到他，讓他再出現這次的狀況。

故意說出宮玲，讓自己死心，元明清曉得唐宋如果沒有了自己，還會有其他的紅顏知己作陪，他日後也能福祉。

元明清現在滿心滿意地替唐宋考慮，甚至連他未來的一切都給謀劃好來，但卻不知道，他這次將唐宋送走，會是真的把他推離到離自己最遙遠距離的位置上……

「阿元，謝謝你。」唐宋踏上回唐家的馬車時，天稍微有些灰濛，看不見日光，感不到溫暖。

臨走之時到底心軟，掀開了車簾子，對得站在馬車前顯得欣長卻極是落寞的元明清允謝，唐宋說不出願意再留下的話，只能儘可能地客氣。

「……」掀唇也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元明清索性不說話，只盯著唐宋，沉默。

「那我先走了?」說來也奇怪，當初過來的時候是被元明清掐著脖子弄進來的，走的時候卻坐著高頭大馬引著的奢華馬車。

唐宋感慨自己這些天就是在嵩清殿內睡了幾宿，等再醒過來，黃粱一夢，又能回去，雖然給他允諾的人表現得並不是特別樂意。

「少爺?」不知道自己該什麼時候出發才算好，三七回頭掀開馬車的簾布問唐宋，聲音里雖然有些不確定，但更多的是急切，老爺說過，要在午時之前帶三少爺回去的。

雖然看著唐宋稍微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對自己小命兒的擔憂，三七是唐府家生子，能混到唐宋身邊也有運氣好的成分在裡頭。

只是不曉得，這次三少爺回去發現外室夫人被老爺害死了，會不會對他生出怨懟，到時候自己，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