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我走了？」始終還是有幾分難以置信，不願相信元明清會這樣輕易放過自己，唐宋記得自己昏迷之前這人的眼神有多可怖，表現出來的偏執有多強烈。

實在不願意去想，元明清改變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唐宋緩緩放下馬車遮擋的車簾，逐漸讓清絕少年的面容在他眼前被一點一點被遮擋來。

馬車很快就被拉動，馬蹄踏在地上，帶動車輪滾著往前，唐宋很快就離元明清越來越遠。

雖沒有讓他看到身影，但卻知道唐宋就是在步步遠離，元明清眼眸里到底是原本點燃的光芒被瞬息澆滅來，讓人再難從其內看出明亮。

忘記自家少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皇宮內，三七就著馬車不停的晃動搖擺起自己的腦袋，將馬車趕得有條不紊。

餘光偶爾瞥見馬車簾內，瞧見唐宋有些悵惘若失，灰袍小廝抿抿唇，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和他提醒幾句，「三少爺，這回回去……」

「外室夫人她……」也不曉得自己該怎麼組織語言，灰袍小廝說道半天卻硬是沒讓唐宋聽清楚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以前不過是跟著大管家身後打雜的二等小廝，三七本沒什麼說話的本事，到正事臨頭，也不懂得自己該怎麼樣闡述，還要說出那種話。

報喪，必定是要拿出來些許子眼淚的，但他對花語娘沒多少感情，皇宮內非高位者逝世他也不能露出喪氣的表情，三七把馬車趕到皇宮門口，終於鼓足了勇氣。

「三少爺，這回回去，是因為外室夫人過了。」

都不記得唐宋就怎麼被扣進了宮裡，三七明明是有一段記憶缺失了的，但在收到自家主子送過來的信函之後，又平白無故地覺得合理。

他家主子，唐家三少爺就應該是在皇宮裡的。

想不清楚唐宋這邊的事情，但卻對唐府內每天挨著自己發生的事情清楚得很，三七知曉大夫人看不慣自家主子的母親，外室夫人花語娘，甚至等得她過了也不讓三少爺送終。

若非不是這次三少爺要回來，鐵定，外室夫人的頭七都得要過完，大夫人才會往他面前提一嘴。

到底還是不忍心，不想讓唐宋回去面對自己娘親的亡故驚慌不已，三七在良知和自身的安危之間糾結許久，終於下定決心。

「你說什麼?」還沉浸在對元明清莫名其妙生出來的愧疚里，唐宋沒將三七的話聽得太真切。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不自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腦袋撞到馬車頂上，讓他疼得兩眼眩暈。

「三少爺，您放寬慰些，外室夫人的亡故雖並非意外，但未來日子還有許長，您還有許些事情能做的。」

唐宋感覺到自己眼前發黑，一陣一陣的灰白的視界讓他摸不清方向，身子一歪，撲騰倒在了座位之上，後腰狠狠撞擊在馬車擺放好的香爐一角，疼得他臉色青白。

「宮府大小姐前兩日投湖尋死，讓宮丞相對唐府的怒意更上一層，老爺畏懼丞相對唐府不利，就將外室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