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承諾你將宮玲也一併救活過來?」望著唐宋身後有轉醒的花語娘，元明清驀然笑開，帶著幾分蒼白與蕭瑟。

能夠想到的所有可能里，只有這條理由最能說服他，元明清定定地望著唐宋，看著少年還仍舊在擦蹭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眼睛裡的星光逐漸黯淡下去，孤獨而又落寞。

「我還以為，你是真心想要同我在一起了呢……」輕輕嘆息，少年語意里的消極清晰可見，令得他原本就虛弱的聲音更加低沉，「宋宋……」

除卻抓不住的無奈，再剩不下多少其他的情感，元明清以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多了，他都已經到了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這人娘親的陽壽了。

可是，原來在他看來，自己做的依舊不夠，所有的承諾都不過是為了穩住他的情緒而編造出來的謊言。

「不是的，你把我娘親救起來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從夢境里就知道，續命這種事情對於任何妖，人來說，都是違背天命的。

但元明清依舊願意為他做這些，唐宋不可能沒有動容。

可是當時靠近元明清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不受控制了一般，手裡突然就握住了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匕首，往他的身上刺了過去，唐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直到等他完全恢復了意識之後，才發現他已經將刀子戳到了元明清的身體里，他震驚，更多的也是害怕。

對他說的那些都是他自己實實在在的真心話的，唐宋腦子亂成一片漿糊，根本記不清當時他的動作究竟受了誰控制。

怎麼就傷害了元明清呢，明明……

「元明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趕緊找大夫看看吧，對不起，對不起。」可事情就是他做下的，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地，就發生在他面前。

唐宋知道那一切已經無法挽回，想上前去攙扶住元明清又生怕自己再做出什麼不受掌控的事情，只能囁嚅著嘴唇，擔驚受怕，幹著急著，勸元明清去找大夫瞧瞧。

「宋宋，我不怪你。」可是一次兩次，唐宋所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厭惡和恐懼已經讓元明清不想再去奢求什麼了。

嘴角彎起的弧度極是好看，月華灑在他的身上也讓他整個人少了幾分妖冶的氣息，「元諾，把陣法解開，放他走。」

已經沒有力氣和法力主動去把那圍困住唐宋的陣圈給破除了，元明清低聲命令元諾，盡他自己最大的努力維持表面的優雅，「以前我也傷害過你，現在我們兩清了。」

「趁我沒有反悔，帶著你的娘親趕緊離開吧。」劇烈的疼痛仍一陣一陣不斷侵襲著元明清的每一根神經，讓他的額前很快泌出細細的汗珠。

「元明清，我……」開口還想要對元明清更多的解釋，卻發現他已經在元諾的攙扶下轉了身，似乎不再想看見他……

是了，他都把刀子插到人身體里去了，還想要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