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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執對孤僻

    主攻,慢熱,多CP。 截取情節(會根據後續發展進行修改) 「君子端方,既名為清,便願你道心常清明。!端清,你看看你今日言行舉止,可有一絲一毫對得起你師尊為你取下的名!」 「端清之名,從來只為『儀俞上端明,上宛唯一弟子的端字,宛宛清河曲的清』之意。」

    【21年修】繁羅·熾夢07

    小說: 偏執對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數:4573 更新時間:2019-09-22 06:12:30

    【026】折寄遙憐人似玉

    了凈抱著歸憐人慾與蠱雕同歸於盡,卻突聞空中一冷漠嚴肅的女聲:「孽畜膽敢傷吾徒,且納命來。」

    同樣的金針攻擊,來人能力卻比歸憐人強多了;金針鋪天蓋地將張牙舞爪的蠱雕瞬間擊斃,它們從天際落在地上撲騰幾下便徹底沒了氣息。

    「繁羅了凈見過前輩。」

    來人從天際落下,與美艷的歸憐人不同,老婦容貌普通,臉生些許褶皺;長發挽成髻只用一隻發簪斜斜插著,衣著樸素,衣擺處竟還有斑斑點點或綠或黑的痕跡。

    「小和尚,為何憐兒腸穿肚爛,而你未受重傷?」婦人信手揮出數枚金針,金針沒入歸憐人血流不止的腹腔中,瞬間止住血。

    了凈羞而垂首,將方才所發生的事據實告知。

    婦人聞言見狀哪還不明白,深深看他一眼,道:「你說我這徒兒因救你而受如此重傷?」

    了凈面上慚色越深,婦人語出驚人:「救不了人,誅不了魔,還修什麼佛?老婦看你這小和尚八戒未戒,我徒兒又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便還俗做老婦弟子夫婿。」

    了凈慌張道:「前輩不可。」

    婦人怒目:「為何不可?你玷了老婦弟子清譽竟不打算負責?」

    他啞然,婦人卻不由了凈多言徑直道:「七日內老婦便要見你還俗,否則老婦便上繁羅找你們主持討個公道。」說罷便帶著歸憐人離開。

    了凈拾起散落在地的十二顆舍利,將它重新系在腕間,即使一直摩挲著腕間珠串,但他的心情卻再難平靜。

    ——

    了凈閉目跪坐在蒲團上,腕間佛珠放在手中不住捻動,口中輕念佛經,心中卻一直無法平靜。

    他感受著身邊熟悉的氣息,眼未睜,停止吟誦佛經,輕聲道:「主持,弟子被一女子以命相救,她之師尊讓弟子還俗還債,弟子無法決斷,煩請主持解惑。」

    「了凈,莫問佛,問汝心。」主持神情和藹,「既塵緣未了,便下山去罷,莫讓有緣人痴等。」

    了凈醒悟,便向主持歉然道:「是,主持,了凈拜別。」抬頭深深看了一眼神像,手握佛珠俯首行禮,「望佛祖寬恕弟子貪戀紅塵之錯。」

    「阿彌陀佛。」主持輕笑,「因緣本無錯,紅塵是非多。」

    山下。

    綠樹成蔭的路邊,紅衣白裳身帶黑色冪籬的女子亭亭立著,察覺到有人下山,芊芊素手掀開黑色冪籬,露出一張芙蓉面。

    眉眼如畫的女子看著這邊笑容明媚,聲音清脆:「了凈,你來了。」

    「歸姑娘身上傷可好些?」了凈看著女子黑色冪籬上浮現的水漬,「歸姑娘,可是等許久了?」

    「我傷一好便和師尊請辭。」歸憐人頷首應是,察覺到了凈目光,似是有些羞意伸手掩唇,信手拂去身上露珠,「不久,才來。」而後似是怕他不信又補充句,「真的不久。」

    了凈不欲與她在此事上多做糾纏,捻動佛珠問道:「歸姑娘不怕我不來嗎?」

    「為何要怕?我既然來了,那必定是有信心等到你。」歸憐人笑盈盈地靠近了凈,「我知你一定會來,於情於理都會,只是時間早晚而已,而我有充足時間等你下山來見我。」話說到末,她幾乎一字一句,言語間莫名有種繾綣曖昧之情。

    了凈默默轉動佛珠,不語。

    歸憐人見他避而不答早已習以為常,只肆意嬌笑道:「塵緣不斷,憑何成佛?了凈你說小女子說的對,還是不對?」

    歸憐人接近他,盯著他的眼睛逼問道:「了凈,你說對還是不對?」

    了凈避開她的目光,緩緩道:「歸姑娘所言自然是極對的。」

    歸憐人順著他的目光見到他腕間佛珠,眸光微閃,似是不經意地道:「了凈你都已經還俗,為何還帶著這串佛珠?難道繁羅寺竟准許還俗弟子帶走寺門物什?」

    了凈聞言下意識輕撫手中珠串,開口轉移話題道:「歸姑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眼見了凈轉移話題,歸憐人心中不悅面上卻不顯,走到他身側轉而問道:「心中有佛,不算還俗。了凈你是真的還俗,還是……」只陪我一段時間。

    了凈似是明了她未說出口的話,目光平靜:「萬事隨緣。」

    「那你會在俗世待多久?」

    歸憐人換了個說法問道。

    「也許一生,也許一瞬。」了凈也換了個答案相同的說法。

    歸憐人輕笑,眼中卻有些哀傷:「是嗎?我希望是一生。」隨即又朝著了凈粲然一笑,「那麼你呢?你希望是多久?」

    了凈:「佛說剎那即見永恆。」

    空氣霎時凝滯。

    歸憐人突然伸手攥住了凈因走路而擺動的衣裳,「了凈,我不管你是暫時還是永遠,我現在不想稱呼你名號,我想知道你俗名。」

    「俗名?」了凈聞言撫·摸著珠串的手一頓,像是在深思。

    歸憐人強調:「對,俗名,是了凈師傅曾用的、父母所取之名。」

    了凈將名姓拆分,淡淡道:「俗姓過,名折恨,無表字。」

    「過折恨?」歸憐人慢慢咀嚼著這三個字,疑惑道,「這作何解?」

    了凈看向四周花草樹木,「他人折花我折恨,有何其他多餘解釋。」

    「折恨哥哥,我們倆挺有緣的。」歸憐人突然笑了起來,「古有詩雲『折寄遙憐人似玉』,含了你我之名,當真妙極。」

    「是麼?」了凈聞言撥著佛珠的手一頓,聲音微顫她卻未發覺,只以為他在問自己便應是。

    了凈慢聲念道:「折寄遙遙憐人似玉。」歸憐人發覺他延聲念著遙字,神情是從未見過的溫柔。

    她心覺奇怪但又說不出那裡違和,想不明白便搖搖頭不再糾結,伸手攥住了凈衣袖,笑道:「折恨哥哥在帶你回天醫館前,我帶你去一個我覺得你會喜歡的地方。」

    ——

    了凈見路越來越眼熟,神情頓失淡定,眸底波瀾浮現。

    山林木屋,一座石像。

    看見眼前熟悉萬分的房屋,了凈一句帶著些許不明意味的質問不經思索脫口而出道:「你是什麼時候,如何發現這裡的?」

    「大概七年前。」歸憐人並未在意了凈此時的異樣,徑直走近房屋。

    「七年前?」了凈喃喃重複,「是我們初遇那年?」

    歸憐人嬌嗔道:「折恨哥哥居然記得我們初遇時間,當真讓我驚訝。」

    了凈聞言邊用摩挲佛珠,邊抬頭以前所未有的專註眼神看著歸憐人,勾唇輕聲道:「我……怎會不記得。」紅衣白裳,笑比花嬌。

    他站在門前卻突然閉上眼,佛珠虔誠地捧在手心,溫柔的表情配著佛修所特有的慈悲氣質,讓人見之倍感舒適。

    良久後,他睜開眼,以一種他人所不能明白的沉重心情推開了木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細微灰塵簌簌而落,空氣中霎時布滿塵埃的味道,讓人不適,歸憐人下意識以帕捂住嘴鼻。

    了凈站在被推開的門前,突然看向身旁的人,開口問道:「我能牽牽你的手嗎?」

    歸憐人輕笑著將手遞給了凈,眉目含情嬌聲道:「當然可以。」

    了凈接過她遞來的手,緩慢而堅定地握在掌中,領著她往屋內走去。

    他脫掉身上外袍墊在桌椅上,將她安置。

    歸憐人由著了凈,坐下目光略帶不解,啟唇欲語卻聽了凈再次問道:「我能仔細看看你麼?」

    歸憐人疑惑卻依舊輕笑應允:「當然可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了凈便順勢蹲坐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面龐,目光卻毫無侵略性。

    時光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著,明明是如此之近的距離,但歸憐人卻絲毫未生冒犯感;眼前人目光中的純粹明亮,反倒令她心生自卑。

    四周安謐,兩人之間的氣氛透著一種動人心弦的溫馨感。

    了凈打量了歸憐人許久,啟唇聲音沙啞:「我能觸碰你的臉龐嗎?」

    歸憐人越發不解但依舊輕笑應允:「當然可以。」

    了凈穩了穩自己袖中顫抖的手,將手從袖中伸出,將佛珠妥帖放在桌上;抬手緩緩觸碰歸憐人。

    從上到下,輕拂她的青絲玉簪、她的眼角眉梢、她的雙頰耳廓、她的唇沿鼻尖,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如同對待絕世珍寶。

    這般舉止惹得歸憐人因感動而鼻尖發酸,雙眼泛紅,眼波流轉可見水光瀲灧。

    昏黃的光從窗欞灑進房中,歸憐人淚凝在眼眶,在此時了凈卻突然收回手,一道微不可聞的嘆息聲從他唇邊流瀉。

    他起身徑直走向屋後,腳步並不快,桌上放置著的佛珠忘記帶走。

    歸憐人急忙起身追去,跑到門外卻突遇一陣山風。

    山風將她眼中含著的淚吹落,滴滴淚珠順著風飄落到佛珠身上。

    恍惚間,她聽到身後有小女孩的聲音,可是聲音太過細微,她未聽清便已消失不可聞。

    ——

    了凈站在屋後樹前,背影隱隱透著一種寂寥。

    歸憐人不解但看著此時的他,不由自主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又在離他三寸之遠的地方停下腳步,靜靜凝視著。

    等了良久也未見了凈有何反應,歸憐人忍不住出聲道:「折恨哥哥你喜歡這裡?你喜歡的話,那我們在這裡成婚可好?等我帶你回天醫館見完師尊,我們便回來這裡成婚可好?」

    了凈頭也不回:「你是何時發現此地的?」

    歸憐人見了凈終於有反應了,用手帕抹了抹還紅著的眼角輕笑道:「折恨哥哥,我先前不是答過了嗎?在七年前。」

    了凈喃喃重複:「七年前,七年前。」

    歸憐人走近伸手握住他,緩緩道:「折恨哥哥,再過一月就是我廿五歲誕辰,我們今日在此訂婚可好?」一番話說完,目光便直勾勾、毫無掩飾地盯著了凈。

    了凈偏首看她便心生悸痛,下意識開口問道:「再過一月便是廿五歲生辰?」

    歸憐人頷首應是。

    了凈聞言心突然瘋狂跳動起來:遙遙逝後四十九日……佛說四十九日一世輪迴,所以……是遙遙嗎?遙遙,紅衣白裳,真像啊;如果遙遙能長大,是否也是你這般模樣?

    聯想昨日種種,一切倏然明朗。

    移情?楚翹審視著眼前的人與事,只覺有種說不出的荒唐感,此人非彼人,此身非彼身,再相似也不是同一人,轉世亦然。

    山風依舊輕吹,了凈迎風而笑,山風捲起僧袍翻滾如浪,一如同他此時浪拍潮打、波瀾狂生的心湖。

    可是我知道,你不是遙遙,不是遙遙。

    歸憐人不解地看向了凈,卻見他笑完後便突然念起先前那句詩,在風裡依稀間聽得是,折寄遙遙,憐人似玉。

    歸憐人伸手攥住了凈隨風不住翻滾的衣衫,抬頭望向他,一字一句問道:「了凈、過折恨,你是否願意娶我為妻,愛我憐我記我一生一世?無論將來發生什麼?」目光殷殷,美眸含淚。

    「我願意。」了凈低頭看著她,答完後,他便朝屋前那座石像走去。

    二十五年了,四周一切洗去塵埃恍然如初,站在這裡,自己像是從未離去,可是我知這一切都是妄想。世上再無我的遙遙,即使遙遙還有來生,可來生並非今生!

    為什麼,憑什麼!一個災物都能石化成像留存於世,並未隨歲月逝去而風化成沙,再隨風散去了無痕跡;而可愛善良的遙遙卻被傷害,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佛祖。了凈捂住心口,不甘地閉上猩紅雙眼,血腥味從他的唇齒溢於空氣中。

    他無力跌倒在地,雙眼睜開一片迷離,目光中有紅衣白裳的女子跑來,他望著扯了扯唇角,陡然昏過去心道:是遙遙還是歸姑娘?

    三日後。

    了凈醒來看著身側神情憔悴的女子,「歸姑娘?」

    「了凈,你醒了?」歸憐人聲音平靜地過了頭。

    了凈神情尚茫然,一時之間未察覺到歸憐人此時異常,點頭道:「請問歸姑娘,我昏迷了多久?」

    歸憐人神態頹唐:「三日。」頓了頓,她以帕遮面,遮住泛紅雙眼,凄聲問道,「遙遙是誰?我聽你在夢中一直呼喚著這個名字。」

    被帕子遮擋,他看不清她的神情,這才注意到身邊女子青絲挽進鳳冠,紅衣艷烈,儼然一副紅妝待嫁的模樣。

    「歸姑娘,你……」不待了凈說完,歸憐人再次問道,「了凈,過折恨,遙遙是誰?」呼喚他的姓名時強硬,本以為她會這般一直強硬講下去,可話說到後又柔和下來甚至隱帶哀戚。

    「是誰?遙遙是誰?」了凈聞言,將要起身的動作停下,看著歸憐人,輕輕重複道,「遙遙是誰?」

    見了凈這般,歸憐人放下帕子,雙眼含淚開口哽咽:「遙遙是誰?」

    了凈閉眼將所有情緒藏起,平靜道:「是一個離去不會再回來的人。」

    「好,說得好,答的好!你這和尚可真會糊弄人。」歸憐人笑出聲,折寄遙遙憐人似玉,是折花寄遙遙,遙遙,我早該明白的。

    了凈見歸憐人故作強硬的姿態心生難受,明白她誤會了,望著她含淚的雙眼嘆了口氣道:「歸姑娘莫多想,遙遙是我早夭妹妹的名字。」

    「妹妹?對不起,折恨哥哥。」不是心上人嗎?歸憐人倏然一喜,目光倏然變亮,灼灼盯著了凈,又想起早夭二字不免變得悲傷失落,「妹妹名何?」

    了凈見歸憐人情緒穩定下來便解釋道:「寄遙,折寄遙憐人似玉的寄遙。」

    歸憐人擔心他難受便小心翼翼地問道:「折恨哥哥,你可以給我說說遙遙妹妹嗎?」

    了凈見她這般小心翼翼,心生憐惜,「當然可以。」

    了凈緩緩將過往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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