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本座差點淹死……」

姜念被撈了出來，眼神迷離地伏在浴桶邊緣，喘著氣埋怨道，他在水裡差點窒息。

本就不合身的衣服在水裡泡著更加凌亂，露出一邊圓潤的肩頭，一頭披散著的長髮濕噠噠地滴著水，絕美少年面若桃花，微張著小嘴，一雙泛著水色的妖異鳳眸帶著孩子氣的怒氣瞪著齊敘白。

齊敘白只覺得心中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微漾，不同於他平日里對姜念的摯友之情，似乎，還要更深一點，他靜靜地看著姜念一陣，突然一笑。

姜念被看得一愣，原本想詢問關於飛鶴印的事，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你沒給我帶生辰禮物，我在想我能不能跟你討一件。」齊敘白輕笑著道，平日里古井不波的星眸，此時盛滿笑意和隱隱的期待。

「你又沒說你是今天生辰……」姜念小聲嘀咕著，他看了看面前一臉溫和笑意的少年，不，今天這小子成年了，應該是男人。姜念嘆了一口氣，想著這人不苟言笑的，今日這麼開心，自己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心情，便點了點頭：「你說吧，你要什麼禮物，天上的星星可不行。」

齊敘白搖了搖頭，他盯著姜念緩緩道：「你放心好了，你且閉上眼，我自己來討。」

閉上眼？

姜念眨了眨眼睛，感受到齊敘白這般望著他，心中閃過一抹異樣，卻又說不清哪裡不對勁。

我也算活了二十三年的人了，還怕這剛成年的毛孩子不成？

姜念這麼想著，撇了撇嘴，隨後閉上了眼。

少年的唇沾了水，更加水潤誘人，閉上那雙靈動的眸子，精緻過分的小臉少了幾分活潑，多了幾分恬靜。長長的睫毛卷翹，在下眼瞼投下小片蝴蝶翅膀般的陰影，也如同一根羽毛，輕輕拂過齊敘白的心頭。

齊敘白抿了抿嘴，他想知道答案，他想知道自己對姜念的感情是否如他想得那般，也想知道姜念的反應。

姜念閉著眼靜靜等待著齊敘白那邊的動靜，等了許久都沒有，不由有些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閉著眼，沒有視覺，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讓他莫名有些緊張。

衣料摩擦聲傳來，是齊敘白有了動作，自己頭髮上的水滴滴落在浴桶中的細小聲音讓姜念心中的緊張更加放大。

齊敘白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姜念的手緊緊捏著浴桶邊緣，正出神，一陣溫熱的鼻息帶著好聞的清香灑落在他臉上，姜念的睫毛忍不住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他覺得一個柔軟冰涼的東西覆在他的唇上。

這是……

姜念身子一顫，猛地睜開眼，面前是齊敘白放大的俊臉，姜念從未想過自己會和未來盟主有過如此近的距離，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和未來盟主有這樣的接觸。

大腦中閃過無數念頭，身體卻做不出任何動作，只能獃獃地看著那俊臉遠離，唇上沒了那份清涼柔軟的觸感。

「……你。」姜念不可置信地等著面容平靜的齊敘白，他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跳得有些快，臉莫名地開始發燙。

齊敘白看著姜念微紅的臉，眼底浮現出淡淡的欣喜，他眨了眨眼睛，斂去情緒，靜靜等著姜念爆發。

「……混賬！」姜念咬牙切齒地說著，狠狠給了齊敘白的俊臉一拳，看著齊敘白不閃躲，直接被打得倒在地上，他咬住下唇，金色的眸子里滿是複雜。

不應該是這樣的。

姜念從浴桶里爬了出來，虎著臉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齊敘白徑直翻窗離去，融入夜色，齊敘白從地上坐了起來，捂住了被打了一拳的左眼，月光透過窗灑在他身上，空蕩盪的房間安靜極了。

以後，那個人應該不會來找他了。

齊敘白抿了抿嘴，心裡卻不後悔，他放下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唇，回味著剛剛那帶著淡淡酒氣卻又柔軟至極的吻，星眸中緩緩浮現笑意。

等那孩子長大了，他總有辦法再把他抓回來，他只要，等那孩子長大就行。

表面十四歲內心二十三歲的成熟男子姜念逃一般地回到了自己住著的破廟，無心修鍊，直挺挺躺在稻草上透過破了洞的屋頂望著天上的月亮。

「不應該這樣的呀。」

姜念呢喃著，他原本只是想逗弄這個未來盟主，和未來盟主成為摯友，他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現在他發現他們之間可能存在了些別的東西，他開始慌了。

或許，這是齊敘白的好奇，是齊敘白的惡作劇……

姜念這麼安慰自己，卻發現自己反而更加生氣了。

敲了敲自己滿是煩亂的腦袋，姜念從稻草上爬起來嘆了一口氣：「果然修道者沒一個好東西。」

姜念閉上眼晃了晃頭，強行讓自己忘記剛剛的事，雙手劃周天開始修鍊，心中盤算著離開斐城。

他已經在這裡過了一段安逸生活了，該好好規劃一下未來了……

天蒙蒙亮，空氣就因為陽光變得悶熱起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乞丐混在出城的隊伍里，緩緩離開這個滿是回憶的城池。

去哪裡好呢？

走出斐城城門，姜念眨了眨眼睛。

師尊西峰笑是他在洛城遇見的，不去直接去洛城守株待兔，算了算時間，距離師徒見面的日子還有整整一年，姜念有些無奈。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姜念走了一半的路，在路邊小河邊歇腳時，遇到了麻煩。

他洗澡遇到一個修魔者，這個修魔者不是別人，正是以後出了名的色魔——常春意。

姜念曾經和常春意交過手，輕鬆打敗了對他有邪念的常春意，但那時姜念紅蓮魔尊的名聲天下皆知，實力也是一等一的。現在的姜念還是個十四歲的少年，實力也只到當年的五成，根本不是常春意的對手。

「沒想到是個小魔頭，不錯不錯，吃掉了還能補修為。」常春意是個中年男子，面相中等，因為縱慾面色陰沉難看。他欣喜地盯著面前披著衣服的絕美少年，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在少年臉上遊走著。

姜念一雙金色的眸子滿是冰冷的殺意，他怒極反笑：「你找死。」說完無數團熾熱火焰在空中憑空出現，齊齊襲向常春意。

常春意左右閃躲，卻還是不小心被點著了袍角，他拍了拍火焰，手掌心一片焦黑，常春意挑眉：「還是個暴脾氣小美人。」

姜念沒有回答，指甲倏然變長，他以極快地速度攻向常春意，處處都盯著常春意的弱點打，即使只有曾經的五成功力，都讓常春意吃了些苦頭，但常春意終究是全盛時期，很快就找到了姜念的一處破綻，將他擊飛，狠狠撞在樹上。

「你應該乖一點的。」常春意看著姜念敞開的衣襟，舔了舔唇，姜念內傷嚴重，無力地倒在地上，兇狠地瞪著向他走近的常春意。

這眼神卻不讓常春意感到害怕，反而更加興奮，他褪去身上衣物，撲到癱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感受著少年柔軟嫩滑的肌膚，極近瘋狂。

「你還真是個急性子呢……」

少年清脆悅耳的嗓音帶著嘲諷的笑意輕輕在常春意耳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