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司的聲音冒著涼氣，睡眠不足讓他感到十分疲倦，如果現在有人能站在他面前仔細去看他那張蒼白的臉的話就能看到眼底那一抹淡淡的青色。

「CZ.9200，幫我個忙，價錢好商量。」林洵澈說。

CZ.9200，柳木司的暗網編號，「價錢好商量」一句讓他稍微精神了些，但心情依舊是不好。

柳木司陰森森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又傳進林洵澈的耳朵里「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林大少爺？」

林洵澈在面前的手機上點了下，熒幕亮了起來，他道「6:32。」

「那你知道我昨晚幾點睡的嗎？」

「………不知道。」

林洵澈從來不知道良心是個什麼東西，壓榨廣大勞苦人民的事他幹的順溜。

幾年前電話那頭的人在老爺子那兒接了樁生意，林洵澈見到他是在老宅的花園裡頭，面容蒼白的青年撫著他金貴的腦袋留下了一串電話號碼，外加一句話「CZ.9200，暗網在線接單，全年無休！」

那時候林洵澈就知道這是個鑽進錢眼兒里的人，拉客甚至拉到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這些年下來林洵澈拿著自己私下賺來沒處花的錢找了這位大爺不少次。

林洵澈微微抬眼，視線沿著面前手機主人的手往上爬，穿過空氣，正撞進韓笙那繾綣著溫柔的眼底，他小幅度地擺了下頭，下巴抬起來沖著不遠處的電腦桌點了點。

韓笙走了過去。

「內容？」柳木司的聲音將林洵澈的注意力拉回到手機上。

「找人。」林洵澈說「M國。」

這邊，韓笙已經坐在了電腦桌前，照著手邊林洵澈「百忙之中」寫上了字的一張紙，登上了暗網。

找到了CZ.9200之後，韓笙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男朋友，無聲地詢問著。

林洵澈走到他身後，手指點在顯示屏頁面的一個角落上，韓笙把它打開。

十幾個文件夾出現在兩人眼中，林洵澈指了其中的一個，示意韓笙把它發過去。

「資料給你發過去了。」林洵澈對電話另一邊險些又睡過去的柳木司道。

柳木司手邊沒有電腦，看不到他發了什麼鬼玩意兒過來，現在去網吧又來不及，只能跟他商量「六個小時後面談。」

「不行，最多四個小時。」林洵澈說的斬釘截鐵。

柳木司默了一下「………加錢。」

「你愛來不來！」林洵澈一句話說完，沒給他反應的機會，電話掛的毫不猶豫。

柳木司缺錢，還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來是肯定會來的。

就這一點而言，林洵澈坑他已經坑出了經驗，並不擔心柳木司發脾氣放自己鴿子。

電話另一頭柳木司恨他恨的咬牙切齒，卻還是從牆角里站起來，收拾自己加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沒辦法他確實是缺錢。

現在柳木司想起初見林洵澈時的畫面，再沒有什麼情緒了，只覺得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

柳木司記得清楚，四年前的某一天，他從林老爺子的書房裡出來，走過了那一段石子路，然後是花園的小路，因為那裡人少，所以他是準備從那裡離開林家的。

但拐了一個彎後，發生了點兒意外，一條半人高的藏獒驀地撲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