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葉臉黑地盯著在地上鋪了一片的釘子，暗自尋思著怎麼把這玩意兒給清了，他用腳在邊上掃了掃，表層的土被踢散，露出了下面的東西。

展葉臉色更沉了，好傢夥，除了釘子之外竟然還有碎刀片和碎玻璃渣，這是生怕車子不熄火的意思？

他聽到身後有動靜，卡宴的車門被拉開又關上，隨後又是「砰——」的一聲，他面色不愉地回過頭去「你下來幹什麼？」

下車的是肖陽，他沖展葉笑，一邊笑一邊舉起了手裡的東西，那是一把造型挺別緻的掃苕「用不用？」

能一掃人心頭陰霾的笑容，彷彿陽光。

展葉的臉色平和了許多「你這東西哪兒來的？」

「你說這個？」肖陽舉了舉手上拿的小掃苕「出來前我放車裡的，本來想掃灰用………」

接著他話鋒一轉「你用不用？」

展葉：「………用！」

在日常生活里林洵澈是大爺，除去部隊的因素外，他這輩子幹過的最勤勞的事情可能就是曾經被林老爺子逼著做了頓飯，那頓飯差點讓林老爺子背過氣去，最後都進了當時養的那條叫大毛的藏獒肚子里。

老爺子還一度認為那菜里有毒，差點叫人帶著大毛去寵物醫院洗胃。

最後因為突然有人來訪，到底也沒讓大毛去上寵物醫院。

他拽著韓笙的手，兩人十指相扣「你說這事是誰做的？」

展葉兩人從開車上來到現在下山中間不過才隔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學校底下壓著的這座山長得盤兒順，整個能走車的路就這一條，還不是什麼正經的盤山路，轉過一個彎之後緊接著就是挺長的一段直道，如果有人開車吊在後頭一定會被發現。

韓笙想了想，將林洵澈的手抬了起來，他抓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然後抬頭「我留下。」

他不想林洵澈一個人去孟家，卻又因為這一片來歷不明的釘子選擇留下。

林洵澈沒什麼意見的點頭，話出口時他就設想過這種可能性，這種情況下兩人必須留下一個坐鎮學院，因為撒釘子的那個『鬼』有九成的機率就躲在學院里，正在盯著他們。

主持大局嘛，這事正適合韓笙去做。

「誒？你……」聽到聲音回頭的肖陽愣了一下，眼看著韓笙朝山頂走過去了，後者只是自顧自地走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

肖陽對著那個背影納悶，旁邊的展葉又抬手乎了他一下，動作流暢而自然。

一個半小時後，黑色卡宴穩穩地停在了孟家大門前，開門的是個中年人，穿著灰色的布褂，彷彿天生就直不起腰桿那樣佝僂著。

林洵澈下車的時候順手撫平了自己衣服上壓出來的細小褶皺，沖開門的中年人點頭「王管事。」

算是打過了招呼。

林洵澈沒有帶著兩人進孟家的意思，他站在孟家大門前微微側身沖展葉道「附近有個不錯的咖啡店。」

展葉會意地伸手勾住肖陽的脖子，把人拉回自己身邊「走了。」

「誒！啊？幹什麼？等會兒……你別拽我，我自己走……」

林洵澈臉上的肌肉放鬆下來，雙唇微抿，眼角微微下垂，眼皮斂著，那是個漠然的表情，彷彿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一般。

接下來，他該去拜會在孟家裡的那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