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注意安全！"

"好的，哥哥"

看著謝希然的背影和走路微微走著發抖的雙腿，謝希然在心裡指責著自己，"希然！"

"嗯！"謝希然乖巧地轉過頭來，"什麼事？哥哥"

"沒什麼"舒加跺腳想了一想，還是走向前，輕輕扶住了謝希然的肩膀，"哥哥送你去學校吧！"

"啊？"突如其來的溫柔讓謝希然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他看了看舒加搭在自己身上溫暖的大手，心裡突然有幾分期待和激動，掩飾不住自己微微上揚的嘴角，用力點了點頭，"好！"

那天之後，舒加總覺得，對於謝希然心裡有一份虧欠，他終於還是相信了謝希然對他的感情，他其實不討厭謝希然，甚至很愛惜他這個弟弟，可是他怕，這段時間，他有想過和謝希然一起，可是謝希然無論從長相，家世，還是成績上來看，都應該是一個前程似錦的人，而且會擁有更好的生活，他應該有一個福祉美滿的家庭，而不是像他一樣一個人孤零零，他更希望謝希然的取向能正常，不去承受那些不必要的壓力。

"舒加！今天周末，一起去泡溫泉吧！"

"不去了！有事兒"舒加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提起公文包，準備離開。

"約了男朋友？"舒加的取向在公司早已經不是秘密了，這是一個國際化的公司，大家的思想都很開放，也不存在歧視，舒加和他們相處得非常好，"沒關係啊！叫男朋友一起來啊！你看這一對對兒的，還少嗎？"

"不是，弟弟今天過生日"舒加看了看手錶，"你們玩兒得開心點兒啊！"

"走吧走吧！"

舒加買了蛋糕，開車來到了謝希然的學校門口，他看著時間，"五點五十分，還早！"於是把車停在了學校的停車場，天氣有些冷，舒加手插在兜里直跺腳。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中午放學了，密集的人群里，舒加尋找著謝希然，可是直到等到人群散去，舒加也沒有看到謝希然，天都黑了，舒加回到車裡，給謝希然打電話，"喂！希然，你沒在學校嗎？"

"對了哥哥，爺爺奶奶今天很早就把我接回家了，手機才充好電，準備給你打電話你就打來了！"見舒加沒說話，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哥哥，你要來嗎？爸爸…"

"…"舒加狠狠地掛掉了電話，提起副駕駛上的蛋糕就往旁邊的垃圾桶扔去，他並沒有因為沒有等到舒加而生氣，只是可能他這一生最不想聽到的四個字，就是"爺爺奶奶"，他總覺得這四個字充滿了虛偽和嘲笑。然後，他踩下了油門，往家裡開去…

舒加並不是一個醺酒的人，但他今晚，喝了好多酒，然後疲憊地躺在了沙發上，舒念第二天來的時候，看見床上躺著難受的舒加，心裡好是心疼。

"小加！醒了？"

"嗯"舒加難受地從床上爬起來，輕輕地把背靠在了床頭的背墊上，像是撒嬌似地嗯了一聲。

"還難受嗎？"舒念拿起手中的溫度計，"你這個孩子，從小身體就不太好，一生病就會很嚴重，真是的，還不好好照顧自己"越說越生氣，語氣中帶著責怪和心疼。

舒加沒有說話，也許是太難受了，"嗯"

"還疼嗎？"舒念捏了捏他的臉頰，"臉都腫了…"，然後認真地看著舒加，"搬回來吧！孩子"

"…"舒加沉默著，不想回答,但看到舒念期待的目光時，忍住喉嚨的疼痛吞了一口口水，然後說道，"爸，我長大了，始終是要搬出來的，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把你和謝炎爸爸接過來一起住。"

"那…好吧！"見舒加不願意，舒念拉起舒加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小加，你多照顧自己，要不是我今早來給你帶螃蟹的話，你就暈在沙發上，沒人發現，怎麼辦？"

"嗯！知道的，平時都是保姆阿姨在，只是這幾天他和管家都回家了！給他們放放假，休息休息，你就別擔心我了！"舒加下床，邊換衣服邊想起了什麼，"你前段時間不是胃疼嗎？現在怎麼樣了？"

"好很多了，沒什麼問題了。"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舒加準備把舒念送回家，天氣漸漸變得寒冷起來，舒念一出門就打了一個噴嚏，舒加見狀，連忙回更衣室拿了一件外套，給舒念套上，心裡才踏實了。

"叔叔？"謝希然站在別墅門口。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舒念，隨即又不安地望向了舒加，看見舒加的手摟著舒念，沒有說話。

"嗯？"舒念溫和地笑著回應著謝希然，"希然是來找哥哥的嗎？"

"嗯！"謝希然乖巧地點點頭，眼神始終沒有離開舒加？

"那我自己坐車回去吧！你們忙自己的！"

舒加拉住了正準備走的舒念，舒念沒有多吃驚，只是有些不解地打量著像看似是在賭氣的兩個人，然後拍了拍舒加的肩膀，"好好和希然說話吧！"聲音很小，然後轉身離去了。

第一次，舒加沒有去攔舒念，只是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然後嘆了一口氣，"進屋吧！"

謝希然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嗯"，然後跟著舒加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