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

郝帥不顧二人逐漸變得僵硬的表情。

他看著秦佯，自嘲地笑著，「之前你不是說，辦法總比問題多嘛？這個定論同樣適用於任何情況。」

雖然成天尋死覓活地實在不像大丈夫所為，郝帥也挺唾棄這種行為，但是事關貞操，不得不把這戲演下去。

「一個人要是想找死，其他人設下再多阻攔都是沒用的。讓我渾渾噩噩的活著？」

郝帥大笑了幾聲，「這個法子當然可以，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某天突然清醒，意識到你們對我做的一切，悄無聲息地自我了斷？！」

剛剛還興意盎然的二人，聽到郝帥的這番言論，只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底慢慢延伸，倏地束緊了他們的心臟。

他們意識到，世間萬物無非顧此失彼，終難兩全。要想長久地和這個人相處下去，得打柔情牌，讓他自願。

「我去叫人準備飯菜。哥哥餓了吧？」秦鎮試圖翻開話題。

在戰場上秦鎮隨時展現的都是所向無敵，當機立斷的一面，唯獨面對眼前倔強的人，他像是失去了自己強大的內核，總是左右搖擺不定。「你放心，我們，」他頓了頓，「我們不會在你未同意的情況下，對你出手的。」

……

半個月後，地牢修建好了。

這段日子天不合地不利，人也不時的，兩兄弟換著來守著他，一點空間時間間隙也沒有，郝帥曾想過和玄巫，這個原身最為信任的人聯繫，卻心有餘力不足。

回到了地牢，益處是不用時時刻刻面對那兩個雙生子，而且手腳擺脫了桎梏。

雖然無聊了些，但好歹總比時時刻刻防範著被人吃豆腐強。

為了以防萬一，他又開始作妖了。說他之前當皇帝的時候做了太多血孽深重的事情，以後要拜佛吃素。

恰好這時又來了新任務。

佛系111：【宿主，恭喜你升級了！】

郝帥：【嗯，好處有麼？】

佛系111：【有！好處是獲得一項技能，而且不用再刻意達成配角的好感值和憎惡值，系統會下發劇情任務。】

郝帥；【那感情好。技能是什麼？】

佛系111：【無痛感應技能：使用這項技能遊戲玩家將不會有任何痛感。】

郝帥心裡暗想，根據遊戲劇情尿性，他不久以後將有一場皮肉之災。

【滴——劇情任務：逃出皇宮】

正好，這也是他的打算。

……

百無聊賴的時候也會討上兩本書看看，《金剛經》《千字文》這些本來無聊透頂的東西，現在卻看到爛熟於心。

也算是修身養性了。郝帥自嘲。

某日，秦鎮嚮往常般，帶著午飯來看郝帥。

郝帥聽見他的腳步聲，把書扔到一邊，接著盤起雙腳，坐得腰板挺直，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一邊轉動手裡的佛珠。

「哥哥，吃飯了。」

郝帥看了一眼打開的飯盒，立即轉開目光，「我不吃魚。」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哥哥，你身體不好，不吃肉怎麼行？就吃一點，佛祖不會怪罪你的。」

「不吃，拿走。酒色之欲，自我有心向佛那日就戒了。」

對，沒錯，郝帥特意強調了酒「色」之欲。

當時雙子答應了秦念必須心甘情願才會和他們行「苟且」之事，要是食言的話面子上實在過意不去，而且他們更害怕秦念一個想不開，去找死。

秦鎮嘆了口氣，把飯盒的第二層打開。「這有青菜，吃吧。」

那魚是真香，濃濃的汁液泛著誘人的光澤，明面上就挑戰著味蕾，看起來讓人胃口大開。

但是在美事和貞操面前選擇，郝帥果斷選擇後者。

秉持著食不言的好習慣，郝帥有條不紊，斯斯文文地吃米飯啃青菜，一口十嚼。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說，倒是聽秦鎮絮絮叨叨的沒完，一會說今年冬日雪下得厚，一會兒說浙南凍死了好多人，一會又說太陽被天狗吃了，天下將遭劫。

郝帥吃著飯，盯著牆面，覺得有點空。

「拿一副觀音圖。」郝帥眼皮低垂，指了指牆，「掛那。」

秦鎮嘆了口氣，話都被憋進了肚子里，只說了個「好。」過了一會，終於想到一個秦念有可能在乎的話題，他問，「哥哥，你不想知道，現下天下局勢如何？」

「不想。」郝帥淡漠，心如止水。

過了一會，他把自己的胃填了個半飽，於是放下碗筷，語氣疏離，道：「我要午休了。你不走？」

秦鎮開始沉默地收著碗筷，一言不出。

像是在找什麼，他收拾了很久，疑惑地抬起頭，看見郝帥已經躺床閉眼假寐了。

「哥哥，我走了。」秦鎮試探地問了句。

郝帥「嗯。」了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等腳步聲走後，郝帥拿出了藏在袖口的小鐵勺。

是時候為逃出生天做準備了。

……

晚上。

秦鎮和秦佯二人例行來的地牢時，看到眼前的景象，都露出了五味陳雜的表情。

中午不翼而飛的勺子就在郝帥手裡。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床上，茶杯倒扣在床上，閉著眼睛，嘴中念念有詞，不再念佛珠，改敲木魚了？

這人是到了什麼走火入魔的地步？！

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眼神皆是難以言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