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旻臣看著門口和他差不多高的青年身子猛的一歪，又自己抓著門框站穩了。楚陽藏不住心思，潘旻臣知道他是開心的，嘴角壓不住的往上翹。楚陽眼睛還看著潘旻臣，帶著點試探性的打量，見潘旻臣真的恢復原樣了，就滿嘴開始埋怨人起來。

潘旻臣站在楚陽旁邊，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楚陽剛才莫名其妙受了冷落，現在正委屈得緊，念叨了一路，時不時扭著脖子回過頭看潘旻臣。

潘旻臣只簡短的回應，時不時言語安撫一下前面的人。

「你來開還是我開？」楚陽開了鎖，潘旻臣剛才說要和他一起來，楚陽便叮囑人把從家裡帶給他的肉全帶上了。潘旻臣把一袋子肉放在後座上，在打開車載雪櫃，把東西都塞了進去。

「你開吧。」潘旻臣的駕駛證就放在楚陽的車裡，和楚陽的那本擺在一起，要不是形狀有點怪，看起來就和結婚證一樣。

楚陽坐在駕駛位上，系好安全帶便回頭看潘旻臣。

潘旻臣放好東西，身體就從車裡探出來，下了車，坐在副駕駛位上。

「旻妹，我有點想喝水了。」楚陽看著潘旻臣系安全帶的手放下，又下車從雪櫃里給楚陽拿了一瓶水。

「等一會，有點涼。」潘旻臣手裡捂著水，示意楚陽先開車。

「我一大老爺們怕什麼，又不來大姨媽……」楚陽伸手想拿水，潘旻臣拿著水往後一躲，眼睛還是不緊不慢的看著楚陽。

「那我等水暖了再喝。」楚陽被潘旻臣看得有點發慌，便老老實實把手收回去搭在了方向盤上。

「冷嗎？」楚陽伸手摸了摸潘旻臣的手，發現潘旻臣的手指因為冰鎮過的水已經變得有些涼了，便一手握住了潘旻臣的手，一邊開了空調。

「你開車吧，我不冷。」潘旻臣慢慢推開楚陽的手，笑了笑，眼睛彎彎的，看起來很好看。

「哦。」楚陽訕訕的收回手，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等他開了油門，又有點慌亂似的，回頭看了看潘旻臣。

潘旻臣也靜靜回頭看了楚陽一眼，眼裡波瀾不驚的，像沉著一片湖。

等兩人到楚陽家裡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了。楚陽途中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是潘旻臣也和自己回家吃飯。潘旻臣和楚陽熟識不久，也就一兩年的光景。他們感情算是進展快的，大約也是之前幾年就認識的緣故，跨過那條線了，有些東西便如洪水猛獸般的咆哮而出。

只是潘旻臣忍著，楚陽不明白。

楚陽護著潘旻臣進了屋，只有楚臨在客廳站著接他們。

「爸他們呢？」楚陽彎腰在鞋櫃里給潘旻臣找鞋子，一邊問楚臨。

「一個在廚房，一個在書房。」楚臨和潘旻臣打過招呼，便把潘旻臣手裡的東西接過去了。

「旻哥，你好久沒來了。」楚臨沖著潘旻臣笑了笑，他是見過潘旻臣的，不僅在家裡見過，以前去楚陽他們學校找楚陽也是見過的。現在大概是和他哥關係最好的人，在高錦出國這麼多年後。

「前幾天回家了。」潘旻臣接過楚陽給他找的鞋子，換上了，才和楚陽去廚房跟家裡大人打招呼。

潘旻臣和楚陽吃完飯，再收拾好楚陽的東西已經快九點了。

「哇，都這麼晚了。」楚陽伸了個懶腰，倒在床上。

「潘老師，過來躺躺，我最喜歡我爸給我買的這床……」楚陽伸手拍拍自己身邊柔軟的床墊。

「回去還得鋪床。」潘旻臣看了看腕上的表，眉眼平平淡淡的，但是楚陽總覺得潘旻臣心情不錯，眼波里有水花一樣。

「哎喲，我今晚和你擠一擠得了……」楚陽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裡，腳撲騰幾下。

「你晚上做夢又亂咬人怎麼辦？」潘旻臣笑了笑，看著楚陽臉蹭的就紅透了，半是窘迫的用枕頭埋住腦袋。

「我，上次，上次是意外……」楚陽微微將枕頭掀一條縫，偷偷從裡面看潘旻臣。

「你怎麼還記得，你不是說你忘了的嗎？」楚陽像是想起什麼，騰的坐起來，他眼睛盯著潘旻臣，潘旻臣便慢條斯理的坐在了床沿上。

「我上次在夢裡喊的那麼名字到底是誰啊，話說？」楚陽挪了挪屁股，挨著潘旻臣坐著。

「……」潘旻臣揉了揉眉頭，掏出手機來隨意看了看消息，只裝作沒聽見楚陽說了什麼。

「潘老師。」楚陽下巴靠在潘旻臣肩膀上，見人不為所動，又變著調子叫了聲，「旻妹，臣哥哥……」

「……」潘旻臣伸手慢慢將楚陽腦袋推開，眉頭皺起來，神色複雜的側頭看著楚陽。

「這麼想知道嗎？」潘旻臣看著楚陽，眉毛抬了抬。

「嗯嗯。」楚陽使勁點點頭。

「是個男的。」潘旻臣靜靜說完。

「？」楚陽撓撓腦袋，像是沒聽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