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要吃完晚飯才能回來？」潘旻臣戴著耳機和楚陽說話，手裡戴著手套正往試管里加試劑。

「對呀……」楚陽抱著手機坐在一邊，和潘旻臣撒嬌，「今天叔叔伯伯他們都在，溜不掉……」

「走不掉就好好陪陪他們吧，也不常見面。」潘旻臣利落的搖晃完試管，將東西放進離心機里，楚陽聽見電話那頭忽然而來的雜音。

「你中午沒回去休息？」楚陽看了看錶，現在剛好正午十二點。

「我馬上弄完了，弄完了再回去。」潘旻臣想的是平時中午回寢室也是因為要陪你。

「這附近有很多花木市場，我看到很多豬籠草，挺好玩的……」楚陽沒想其他的，只一搭一搭和潘旻臣閑聊。

「嗯，喜歡的話可以買一盆回來。」潘旻臣給離心機設置好時間，才慢悠悠走出去。

「我也想養啊……」楚陽頓了一會，旁邊有個人走過來和他說話，細聲細語的，楚陽隨意應付了幾句，繼續和潘旻臣嘮起來。

「誰啊。」潘旻臣聽到那個女聲，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我爸同事的女兒。」楚陽不想和潘旻臣提那些無聊的事，又接著之前的話題，「我也想養啊，可是我以前養了這麼多東西，哪一個養活了……」

「呵。」潘旻臣輕輕笑了笑，楚陽這個人號稱「植物殺手」，養過罌粟，含羞草……一切獵奇的植物他都嚐試養過，哪一次都是不出三天都死光了。最振奮的一次莫過於有一天楚陽買回一盆仙人球，一個星期之後，仙人球才從根開始腐爛，直到楚陽拉長著臉的把東西扔掉。

「哎，你笑我！」楚陽有點臉紅，嘴角卻還是帶著笑的。

「沒有，你聽錯了。」潘旻臣努力憋著笑，眼睛彎彎的，遙遙的望向外面。

「師弟，碰到什麼好事，這麼開心？」半路一個學長路過，罕見的看見潘旻臣笑得開懷，笑著問了一句。

「路師兄。」潘旻臣打招呼回應一下。

那個師兄也沒多問，笑著走了。

「誰是路師兄？」楚陽聽到潘旻臣那邊的聲音，皺著眉問了一句。

「老趙的大弟子。」潘旻臣解釋到。

「你為什麼對他笑啊？」楚陽想著潘旻臣明朗的笑容，一想到這個笑容被別人看了，心裡就有點不舒坦。

「……」潘旻臣被楚陽問住了，畢竟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楚陽解釋他是想到楚陽才笑了，只是在他笑的時候不小心被別人看到了這回事。

「別鬧。」潘旻臣最後只無奈的回了一句。

「旻妹……」楚陽拖長了調子，嘴唇膩乎乎的貼著收音孔，「我想你了……」

潘旻臣捏著手機，耳朵慢慢有點熱，連同一顆心慢慢的發燙。他眼睛遙遙看著遠處，眼珠往四處轉了幾圈，嘴角才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來。

「旻妹……」楚陽變著調子，一聲一聲像帶著勾子一樣。

「我也想你，快點回來。」潘旻臣說完，耳朵更熱了。

兩人還沒來得及繼續，楚陽那邊就傳來說話的聲音，應該是楚爸爸的，潘旻臣記得那個聲音。

他聽見楚陽瞬間冷下去的聲音，氣悶的在那頭吵了幾句，接著楚陽便小心翼翼的跟他說，「旻妹，我回頭再跟你說。」

潘旻臣只來得及回答一聲「嗯」，就傳來電話掛斷的忙音。

楚陽和他爸關係不太好潘旻臣是知道的，高中那會就有著比較深刻的認知了。

潘旻臣擔心了一會驀地又想起楚陽跟他說的那句「我想你了」。潘旻臣想到那天和楚陽朋友的聚會，又想著過段時間楚陽要陪他回去過年。兩人的關係忽然間就明朗起來，從那天晚上之後。

他和楚陽相處與以前也沒有多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楚陽不再吝於和他說一些好聽話，更多時候也向自己撒嬌，還有某些更為親密的事。比如那天晚上的偷親，還有動情。

潘旻臣第一次談戀愛，心裡滿滿脹脹的讓他有些不習慣。想到楚陽經常笑也不習慣。

但是很開心。

可以牽楚陽的手很開心，可以一起睡覺很開心，可以聽楚陽撒嬌很開心，有楚陽陪著回家過年也很開心。

最開心的是，楚陽現在是屬於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