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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不可恕

    我這一生,愛上了一個人,為了這份愛,我變得罪不可恕,可悲的是,我愛的那個人他並不愛我,他恨不得我死,如今,我卻是真的快要死了。——楚宴歡

    第十七章

    小說: 罪不可恕 作者:老衲本是妖 字數:3416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0:29

    天空很是晴朗,很適合出行。

    對於阿瀾提出的想讓我陪他出去走走的想法,我雖是疑惑了一陣子,卻還是同意了。

    他沉默的推著輪椅,於是我也無話可說。

    風正好,醫院的花園裡有孩童穿著病服,正興高采烈的抓著蝴蝶,一臉的無憂無慮。而他的父母在不遠處看著他,卻是悄悄的濕了眼眶,然後在孩子回過頭之前,快速的擦幹。

    也有穿著病服的女孩依偎在男生的懷裡,一臉福祉的笑著,而男生放在身側的手卻是緊緊的握著,眼睛慢慢的紅了,然後輕輕的摟著女孩,微笑著暢想未來。

    還有穿著病服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樹下顫顫巍巍的站著,可是和老伴的手卻是緊緊的牽著,在攝像機面前,笑的一臉的甜蜜。

    那我和阿瀾這樣,我們算什麼呢?

    相互之間不夠冷淡,也不算平淡,彼此間不說話,沒有能挑起的話題,沒那麼陌生,也算不上默契,就像是拼桌時遇到的舊相識,有那麼多難解的過去,卻無奈的湊到了一起,便將就著同行下去。

    英文里的第二十四個字母,有著未知的意思,我卻更願意用試卷上紅色的那個符號來定義我和阿瀾之間的關係,我們相互從毫無交集的地方而來,錯誤的相遇,因著單方面糾纏的告終,再走向毫無交集的未來。

    他的未來,是穿堂而過的風,是佛前一笑的花,是馬蹄印下的雪,是千古戲裡的月,他的未來,是我心之所向,奢望能同他一起的,沒有我的未來。

    天開始冷了,我卻再沒有了與他捂暖的心情。

    胸骨左側第二肋骨和第五肋骨間還剩的那點溫暖是自己都不夠分的,又哪裡還能有多出的部分去溫暖別人呢。

    我發覺,我開始變的越發的冷漠,對自己,對阿瀾,也越發的苛刻了。

    飛機在天空中劃過,它飛的那樣低,低的好像能看清他的構架般,卻到底還是穿過雲層,越飛越遠了。

    行走到一處的時候,阿瀾停了下來,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來望著我。良久,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來的突然,沒有由來,不知所起。

    我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然後我摸了摸他的頭,說我知道。

    我知道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知道他和李沐歌做的那些事情,知道他不會愛上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想著,會不會有如果,也許是不甘心,所以我不會說沒關係,永遠也不會說。

    楚宴歡是個頂膽小頂膽小的膽小鬼。

    他怕收回的心傷的太重太痛,便幹脆不要了,這樣,他就可以守著那個空蕩盪的位置,再繼續笑著熬下去了。

    噴泉的細柱被頂的很高很高,破碎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好像有了璀璨的光澤,沉寂下去後,又等待著下一次的噴發,水流雖是無奈的被推動著向上走,還是想著可以自己掌控向上走的高度,至少,要達到能觸摸到光的高度,到光里去,再近些,到光里去。

    阿瀾震驚的望著我,然後苦笑了一聲,「果然,還是瞞不過你。」

    「阿瀾,其實,你若是要,我會直接給你的,你用不著這樣的。」我不再看他,而是望著涼亭,那裡的楊柳枝條彎彎,正隨著風輕輕的晃動。那個公司,阿瀾永遠也不會知道它的意義。

    自李沐歌動這個公司以來,我便知道他的所有動向,知道他和阿瀾所有的計劃,可是這是我辛辛苦苦創建的公司,我怎麼可能允許它有一絲的污點,所以我故意露出了一個破綻,故意讓他們抓住這個機會,可這一切不過是一個障眼法,他們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我故意為之。我在賭,賭阿瀾會不會於心不忍,會不會收手。可如今看來,果然啊。

    「只是,阿瀾,這個公司,永遠也不能成為李沐歌的,永遠也不能。」我犯下的罪責,會隨著我的死亡帶進墳墓里,可是,除了阿瀾,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可以擁有這個公司,沒有任何人可以坐在那把椅子上,笑著將我求不到的人擁在懷裡,再笑著將我渾身上下唯一還算得上幹凈的地方染上其他的顏色,指指點點,棄之如敝。

    細碎的葉子落在了毯面上,深棕色的毯面描繪著的畫像似是希臘神話里頂著陶罐的華服少女,雖是不知道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卻還是輕易的沉醉了進去,那麼,不清楚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神話,我所有看過的故事都可以是她。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楚宴歡,你能不能不要動沐歌,就算是我求你。」阿瀾站了起來,望向我,臉還是那張叫我痴迷的臉,可不知怎麼,面前這人的音容,竟是在腦中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明明就在眼前,怎麼卻記不起來我愛的人長什麼模樣了呢,我的大腦是不是生病了。

    你若如從前那般肯對我笑一下,我的心滿滿噹噹便都是你的。只可惜,你再未對我笑過。

    於是,我也漸漸的開始記不清那時你對我笑是真的還是幻象。

    「成王敗寇,你說得對,不過,不是我贏了,是你贏了。林墨瀾,你成功的讓我把對你最後的一點念想也磨沒了。」

    陶罐上的碎葉落了去,噴泉的水也在這時沉寂了下來,我愛的人的模樣在腦海中慢慢的淡化。

    回到病房的時候,文南已經在裡面等著我了。

    「攤牌了?」他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撲克牌,沒有規律的翻轉著,看不大清是什麼牌面,像只是在發獃時的無意識動作。

    見了我,他將手上的牌反扣在了沙發上,撐起手肘,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番,然後露出了瞭然的神色,我聽到他在說話,卻不太懂是什麼意思,他望著我,說看來是騙過自己了。

    我雖然看不見我自己的表情,可我想,我的表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卻又不知文南是從哪裡得出的我騙過自己這樣的結論的。

    「你用不著翻來覆去的重複著你不愛他,阿歡,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不再愛他,他被修改的記憶便將會被重新修正,那麼,你敢不敢說你不再愛他是真的?阿歡,拿這個當賭注,你敢不敢?」文南望著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剛剛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因為文南說的是真的,我不敢,我拿不出一絲一毫的勇氣,來承認我不愛他,我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當謊言輕而易舉的被推翻,剩下的空殼又還能撐上多久呢,我無措的捏著輪椅的把手,手背蒼白,面上雖是極力的表現著鎮定,手指卻還是在控制不住的發著抖。

    「算了,你不說便不說吧,不管你愛不愛,不管外人是怎麼看的,該相信的人相信著,該瞞的人繼續瞞著,你既是決定了要了斷,我這個外人又何必拆穿,清遙也不知何時回來,安慰你,倒不如安慰他,至少他氣起來,拆了我半間屋子,我倒又多了筆進賬。」撲克牌被文南夾在了手裡,打火機點燃的那一刻,文南眯了眯眼,火光沖了出來,印著凱撒大帝的那張牌漸漸在火中成了團黑霧。

    「了斷,文南,我想我是不得不了斷。」腦子裡一片空白,許久,才在嗆人的煙味中找回了些神志,我咳嗽了陣,苦笑著,卻也明白,文南又一次為我破了例。

    「好吧,我知道了,只有今晚,阿歡,我只給你一晚的時間。」

    「好。」一晚上啊,也是可以了。

    家裡還是我那天走之前的樣子。文南開給我的藥已經吃完了,可是我的疼痛還是有增無減,或許是免疫了吧,我坐在客廳,屋子裡漆黑一片,冷冷清清的。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想開燈,不想回房,即使閉上眼睛,可是總歸也是睡不著的。

    偌大的房間,安靜到只能聽見鐘錶擺動的聲音。

    阿瀾已經變壞了,他已經開始學會不回家了,而我不能吃醋,不能嫉妒,我不能讓他察覺出我還愛著他。

    想想自己也真是慘啊,又是斷腿,又是胃疼的,回到家的這段時間裡,還一直在嘔吐著。只能提溜著個輪椅來回在衛生間和客廳跑著,還要收拾著行李。

    也幸好阿瀾不在家,我現在一旦嘔吐,就是大片大片的血,嘔的馬桶異常的血腥,倒像是鬼片里常出現的場景。體重也好像在一夜間瘦了下來,我捏了捏我的胳膊,都沒剩什麼肉了。

    看著沙發邊,整理出來的屬於我的那些東西,我笑了笑,拿起了手機。

    結果有轉動門鎖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一時間客廳被燈光照射著,我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然後就看見阿瀾愣愣的望著我,視線從沙發邊滑過。於是我便將手機放下了。

    「你怎麼回來了?」

    「你回來的正好。」話語同時響起,我愣了愣,在他還未開口的時候,率先說道。

    那就一次性說清吧。也幸好只有他一個人回來,要不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墨瀾,你自由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咳咳,我咳嗽了兩聲。

    「嗯?」阿瀾倒像是愣住了。

    也是,糾纏了這麼多年,突然一下子就解脫了,要是我,我也會愣住的。

    我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向來說到做到,我說讓你自由,就絕不會再纏著你的。至於李沐歌,我不會動他,可那個公司,你替我轉告他,不是他的東西,就不要去妄想。

    至於這個房子,就留給你吧,反正我也不會再來了,哦對,你怕是也要搬去李沐歌那裡了吧,那這房子,你若不要,是放置在這也好,或是賣了也罷,都由你處置吧。」說了這麼長一段話有些累,我停下來,緩了緩,然後看著阿瀾又恢復了冷漠的樣子。

    「只是今晚,阿瀾,我再在這裡呆上一晚,你不會介意吧。」

    「就當是我們最後的告別。」

    「畢竟以後,我們也不會再有見面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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