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早想通了,可就還是捨不得
小說: 遛著喪屍去戀愛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數:2205 更新時間:2019-09-21 15:23:58
理智,做人一定要理智。可是架不住餘光亂跑啊!
邵斌彎下腰,肩背都繃緊,皮膚因為常年照射陽光,潤澤健康。舉手投足間,肌肉舒展,每一根線條都精緻如雕塑。陳卿彷彿聽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暗罵一聲沒出息,卻收不回釘在某人身上的眼神。
毛爾突然被口水嗆住,大聲咳嗽起來,臉憋得通紅,餘光都不敢往陳卿身上擱,視線四處亂飄。
陳卿後知後覺,把自己自從頭到腳看一遍——全須全尾,健康健全的男性肢體,怎麼了?
他一甩頭,不經意瞄見前幾天自己種在邵斌身上的痕跡,在背上的,在脖子上的,還有…嗯…大腿上的…
於是瞬間低下頭決定裝聾作啞。
他自己倒是不怕的,特殊的藥物讓深可見骨的傷,都不會在他身上停留超過一分鐘,更何況一些青紫。但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邵斌身上的痕跡和他脫不了幹系,於是只能在一種極度坦蕩和尬然的情緒里掙扎。
好在突如其來的噴霧緩解了他的尷尬,因為…真冷啊!
這水好像沒曬過太陽,非常陰冷,沾上一點冷氣往骨頭縫子里鑽,夾雜一種並不好聞的味道。
「這東西就是那天你們在魚潭邊見過的,不過密度要高些。」顧大哥似乎也並不好受,嘴唇有點發白。他還扶著剛剛醒過來的小鐵釘。
陳卿覺得這個黃家簡直非常了不得了。
好一陣他們才從裡面解放出來,顧伯伯提著一籃子衣服早早候在外面,見人出來忙讓他們換上,喚著他們去喝點熱水。
在問起遭遇的時候,顧大哥撓著後腦勺把陳卿血液的神奇效用說了。顧大伯立馬雙眼放光,那眼神,恨不得把陳卿扒光好好研究研究。
邵斌咳嗽兩聲:「讓他先歇歇吧。」
顧大伯那是有心拉著陳卿進行深一步的交流探討,當然如果能貢獻點血出來搗鼓看看,那是最好不過的,可是你看人家為了救人,已經放了那麼多血,怎麼還好意思厚著臉皮湊跟前要?於是顧大伯只能嘴裡應著『哎』,眼神萬分纏綿不舍地看陳卿走遠。
「我不會讓他成為試驗品。」待陳卿背影一消失,邵斌斬釘截鐵道。
「哎哎,小夥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試驗品…」顧大伯在桌上敲敲旱煙管子,有些不滿卻又無可奈何。「我不想解剖他,給我一點血行不行,就一點。」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邵斌覺得不好拒絕,可是私心裡又捨不得,誰知道落到他們手裡之後那『一點』是多少,針頭插進去抽多少還不是他們說了算,於是推辭道:「明天聽聽陳卿自己的意見。」
顧大伯一眼看穿邵斌的小心思,不拆穿,翹著二郎腿哼哼兩聲,不做聲。
小鐵釘此時終於緩過來,披著一件夾克衫過來道謝,卻不見了陳卿,緊張起來:「他怎麼樣了?」
毛爾沖他一笑:「能跑能跳,不過沒什麼大問題,你放心」
小鐵釘鬆口氣,坐下來,大有再生之慨嘆。
回去的路上,邵斌一把將季風扯進角落裡,神情頗為凝重:「你怎麼看?」陳卿每一次受傷都展現出極強的恢復能力,唯有放血,每次大量放血之後,他整個人都會憔悴得不堪一擊,而且恢復得很慢。
「血必須給他們,不能少,我們需要對比。至少要知道恢復周期。」季風說出了邵斌內心清楚,卻不願意承認的方法。陳卿血液的恢復能力和周期,不論是對放血救人,還是日後製造血清的采量都很重要。
季風攬著邵斌肩膀,用力,傳遞安慰:「我知道你看看重他,否則周瑾早就…」
「但是沒辦法,誰叫就成了他一個呢?」邵斌笑笑,有點苦澀。如果可以,他真是一點傷痛都不願陳卿承受。這不是矯情,是看中、心悅一個人之後,自然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捧在他跟前,叫他歡喜歡笑才好。那些苦難,只恨不能一人替他承擔。
季風:「他沒你想得那麼脆弱。」
邵斌:「我從來都覺得他脆弱。」早想通了,可就還是捨不得。
邵斌別了季風回到洞里,陳卿卻意外沒睡,正抱著一杯水小口小口喝著,熱氣騰騰的。走過去攔腰抱住他,親親側臉,柔聲問道:「難不難受?」
陳卿搖搖頭,樂呵呵的,獻寶一樣把水杯舉到邵斌嘴邊:「柳如遇給的,還是高山純蜂蜜泡的!有錢也買不到!」
「佔便宜啦?樂成這樣,沒出息。」邵斌嘴上嫌棄著,還是就著陳卿獸抿了一小口,入口甘甜凜冽,咂咂嘴,「是不錯。」
「我還就沒出息了。大白兔都是稀罕物,這蜂蜜更寶貝。」陳卿窩在邵斌懷裡亂蹭,終於蹭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很享受地迷上眼,舒服地嘆一聲,不動了。
「哇,這麼寶貝的東西,柳如遇竟然捨得。」邵斌捏住陳卿下頜,兇狠道,「朕的愛卿還真是討人喜歡啊。」
「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陳卿像是突然反應過來,睜圓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皺著鼻子使勁嗅,皺眉埋怨道「誰家的老陳醋翻了?」
「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邵斌作勢撓他。
「哎哎哎,水水水,別翻了。」陳卿護住差點翻出來的水,頗為後怕拍拍胸口,嚇死了,「那巧克力只有一塊,你不還給人家小姑娘了?」
「我還沒問你來路呢,居然敢收別的男人送的巧克力。」邵斌懲罰性地一口咬在陳卿耳垂上,瑩潤潔白,看著就想磨牙。
「我靠!他親你我還沒算賬呢!」陳卿水也不顧了,側著耳朵去瞪邵斌。
邵斌一怔,立馬委屈起來:「我給人用強了,你不給人家做主怎麼還凶人家。」
陳卿作勢欲嘔,被邵斌掐著脖子用嘴渡了一口蜂蜜水,唇舌糾纏,唇甜齒蜜,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說,他們逃出來沒有?」雖然周瑾親了他男人,可陳卿還是討厭不起來,說實在的,他甚至有些佩服他。那一吻,要是兩情相悅可以成為血色浪漫的典範,就算單相思,也灑脫到酷。嗯…心裡不痛快也是真的。
邵斌左手五指插在陳卿頭髮里,輕輕撫弄,語氣更輕,近乎呢喃:「誰知道呢,嗯?」那樣的情況,想要殺出來,幾乎不可能了。
邵斌截過那杯水,一口口餵給陳卿:「別想那麼多,早點睡。」
陳卿咂咂一嘴的蜜,除了蜜的甜,還有邵斌的甜。可他卻品出那麼一點點苦,流連舌尖,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