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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難負

    有些抵死纏綿的情絲,在每一個孤單深夜,喧囂成上古的洪荒猛獸,把顧成歡從混沌里撕裂。 唯有日光能按耐下這種躁動,卻在下一個黎明前,無聲摧枯拉朽。 懵懂哈士奇轉撒歡狼狗攻。 顧成歡。 鮮衣怒馬少年,踏遍繁華長安。直道十丈軟紅酥人骨,不識人間愁滋味。 他愛精緻衣帛,愛笙歌燕舞。就連沏茶的水,都必須是城外十里處鶴山寺里的泉水。 人間繁華轉瞬空。昔日名門一夜落魄,落得個家破人亡凄慘境地。 他被流放邊境,五年征戰,終於再回。 縱馬沙場的少年嘗透人間離殤,遠離純粹的血與火,把自己卷進權利旋渦,只為了滿門公道!他心懷怨恨,他手握權柄,他殺伐果決!唯見一人,柔和了眼神:「這些年,你還好嗎?」 至於荀游.... emmmm.... 職業遛狗。 撰書《與二哈和平相處寶典》,榮登涪陵城233年暢銷書榜首。 《狼狗與我的快樂人生》,此書一經刻版,涪陵紙貴。 涪陵城路頭社,王大娘報刊,時尚男士和戀愛衛視紛紛前來採訪。 一時侯府門檻踏破。 #不親不抱不讓睡 #會撒嬌能吃醋

    第九十七章 沉睡

    小說: 情深難負 作者:白骨妖娘 字數:1985 更新時間:2019-09-22 07:24:29

    汗水流進眼睛裡生疼,落在熟悉的懷抱和氣息中,荀游下意識將自己蜷縮成小小一團,也不知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反覆低喃著。

    顧成歡冰冷幹燥的嘴唇挨上荀游汗濕的額頭,嘴唇被澤潤,卻依舊冰冷。方才一頓折騰出的都是冷汗,現在兩人抱在一起具是汗津津的。

    先從浴池裡打出一桶熬得發黑的藥水,顧成歡將自己和荀游都粗淺收拾過了,又試過水溫,待水溫降得手掌放進去一會兒能泡得發紅了,才將荀游慢慢放進去。顧成歡趴在浴池邊,以掌托著荀游後腦,低低說些安慰的話。

    這藥浴彷彿並不令人如何舒服,才下去沒一會兒荀游便皺著鼻子睜開眼睛,眼睛紅紅的,濕漉漉,看起來分外可憐。

    「疼…」那聲音極小極軟,像和母鹿走散的幼鹿發出的哀鳴。荀游以臉蹭著顧成歡手臂,眉目低垂,熱氣蒸騰得他整具身體透出緋色,臉頰也紅撲撲的。蒸騰的水汽在睫毛上掛了一串,和眼中的水色相互映襯,荀游一眨眼俱是搖搖欲墜。

    顧成歡心裡疼惜,卻也無法,只不住以幹澀的嘴唇親吻眼前人:「不疼不疼,我在呢…」

    這話彷彿很令人安心,荀游低低附應幾聲,不多時竟就著顧成歡托他的手掌,枕著手臂睡著了。清淺的呼吸之間,都是炙熱的藥氣,顧成歡一邊心疼一邊覺得好笑,只得將人攬得更近些,好枕舒服些——縱然這個姿勢對於他來說有些艱難。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一眨眼的事情。

    阿骨庫:「行了,抱他起來,繼續施針。」這藥浴可不是白泡的,能緩解疼痛,又能疏通經脈。只是用藥有些剛猛,虛到極致的人進入並不會太好受。但比起下針來說可算好太多了。

    五輪施針必須在十二個時辰內完成,否則斷了再續,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顧成歡一聽還要下針,舌頭都發麻,但也不能不聽從阿骨庫的命令。慢騰騰將荀游從水裡撈出來擦幹,榻上的用物皆是換過一輪,地上皆光潔如新,好像剛才那一輪施針從未發生過。

    紅蟲停留在阿骨庫身上,布滿了整條右臂,顧成歡抱著荀游一過來,彷彿有所感應,開始扇動兩翼。

    接下來的施針過程幾乎都是相同的,等到第四輪的時候,顧成歡抱著荀游下藥浴,只覺滿手顫抖,那疼痛就連藥浴也不能紓解一二,再躺在榻上,荀游幾乎是本能地不停顫抖,那冷香也不能使他睡得安穩了。

    顧成歡心焦灼得像有一個大火爐子在烤,熊熊火焰比天高。可偏還得憋住這火不能發出來,於是只能急得口幹舌燥。紅蟲停留在身體上,還未施針,眼淚已經從眼角處劃過——不再是血淚,阿骨庫說這是前面施針的功勞。

    顧成歡不敢靠得太近,荀游在顫抖,他又何嘗不是,只得咬緊牙關賭這最後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成歡總覺得這一頓折騰,荀游看著似乎又小了一圈,骨頭支棱得更加明顯了。

    這一場施針艱難得多,因為控制不住的顫抖,而針尖分寸也不敢有差,阿骨庫落下的每一針都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而每一針下去之後荀游都會顫抖得更加厲害一些。

    顧成歡已經說不出一句話,如鯁在喉,不想看,不敢看,卻又偏偏不得不看,將荀游每一次顫抖的細微末節都收入眼底,放在心上,然後放大無數倍慢慢煎熬心肝。

    施到第五針的時候荀游疼得暈厥過去,顧成歡想也沒想就要衝過去,卻被阿骨庫暴聲喝住:「你敢他現在就死!」原來紅蟲是能察覺到一個人最細微的呼吸和脈動的,若是荀游真得疼死過去,那紅蟲早就四散而飛。阿骨庫篤定人還活著,也是因為這個。

    顧成歡抹一把臉,早就淚流滿面,他強迫自己咬緊牙關,直到腮幫子都硬得發酸發痛。

    阿骨庫又點燃一支香,待得半柱香的時間,繼續下針。

    這次施針險象環生,最後顧成歡再也站不住,坐在地上抱緊了雙臂。最後一針落定,荀游毫無反應,和之前的劇烈想必簡直就像…就像一個死人。

    阿骨庫待得片刻開始緩緩收針,每收一針荀游便會戰慄一下,也正是這戰慄,讓顧成歡瞪大了眼睛沒有崩潰——好幾次,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要徹底失去荀遊了。

    最後一針收回,紅蟲慢悠悠往回飛,阿骨庫極倦揉一下眉心:「你也一起去泡著,不夠半個時辰別出來。」連續十二個時辰的施針,對他而言是極大的消耗。阿骨庫喚走高陽,自有好去處休息。

    顧成歡趔趄著爬起來,才發現手腳已經緊張得發麻了。僵著手感受荀游頸便脈搏,直到感受到微弱但是持續的跳動,顧成歡才終於安下半顆心,像抱一顆舉世無雙的易碎雞蛋一樣將荀游抱在懷裡,進入藥浴。

    這藥浴的味道不同於前,顧成歡全副心思都系在荀游身上,竟不知什麼時候阿骨庫竟然叫人換了一池。

    也不知裡面加了什麼藥材,泡得一會兒只覺得渾身舒暢,沒個毛孔都泡得懶洋洋。顧成歡讓荀游靠在他身上,以手為勺,一點點將藥水澆他的後頸,又或者用沾濕的手掌輕輕按在荀游面上。

    懷中人睡得沉極了,卻也不忘偶爾蹭一下他的胸膛。

    半個時辰一到,外面有人提醒。顧成歡這才手軟腳軟地將人抱起來,收拾清爽。這頭挨著枕頭,本該一下就昏睡過去,可是顧成歡卻這麼也睡不著,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阿骨庫施針時荀游的樣子。一會兒摸摸荀游的臉,想看是不是真實的;一會兒又替荀游調整一下姿勢,讓他睡得更舒服。腦子裡一團漿糊,顧成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他只知道,自己將荀游抱得很緊…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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