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柳憶年回家的時候，挽佩和柳憶景正在廚房裡忙碌著，看見柳傑一起過來了，挽佩轉過身打了個招呼。

「嫂子。」

「你來了，今晚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吧？」

「不，不用麻煩，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和嫂子說。」 挽佩停下手中的活，而柳憶年放好書本，就跑去幫柳憶景做飯。

柳傑跟著挽佩來到廳里坐下，挽佩以為是柳憶年闖了什麼禍，連忙問道，「是不是小年上課的時候調皮了？」

「不是，他學習挺認真的。」柳傑說道，隨即和挽佩提到縣試的事。

「你也知道，今年的縣試報名已經開始了，我有意思讓小年去參加，你怎麼看？」

「這是你和小年談過嗎？」挽佩一邊拿起茶壺倒著水一邊問道。

「我和他說過，他說興趣不大，所以我想問問你，你怎麼想。」

「既然他不想，我也不好逼他。」

「但是他畢竟是柳家的孩子……」柳傑說完，挽佩沉默了。

柳家是書香門第，按照柳家的規矩，柳家的男丁不管聰不聰明，都要去參加科舉考試。

雖說柳憶年的身份懸著，但是畢竟他現在還是姓柳，身上流著柳家的血，不去考科舉好像不和規矩。

「嫂子，我希望你能說動小年。」

「小年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他……並不能算是柳家的男丁。」

挽佩這話並沒有說錯，柳傑身為柳家人，自然也是知道柳憶年的與眾不同。

「我問問他，如果他心意不改，我也沒有辦法。」

柳傑點點頭。

「打擾嫂子了，那麼我告辭了。」柳傑站起身，準備往外走的時候，被挽佩叫住了。

「不留下來吃飯？」

「不了，下次吧。」

挽佩點點頭，將柳傑送出門。

挽佩走進廚房，發現柳憶年正在打下手，「小年，你還是進屋吧。」

「我想幫忙。」

「沒有功課了？」

「明天不是放假嗎？明天再寫。」

「你這孩子……今天你叔父和你說了吧，關於縣試的事。」

「嗯。」

「你還是不想去？」

「不想。」

……真堅決。

「不去試一試？」

「就算過了，還有那麼多的考試，就我這個腦袋瓜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考到秀才。」柳憶年可不認為是在自我貶低，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小景，我有話和小年說，先把他帶出去了。」

柳憶景轉過頭來，對著挽佩點點頭，繼續轉頭做飯。

挽佩把柳憶年拉到屋外，兩人討論著縣試的事。

「小年，你叔父的意思是，讓你去考。」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柳憶年垂下腦袋，並不是很想討論這個問題。

挽佩嘆了口氣，「我知道了，娘也不勉強你。」

挽佩一直都擔心柳憶年的身體，根本不放心讓柳憶年一個人出遠門，就連去私塾上學，挽佩都不是很放心，更不要說讓他去參加這些科舉考試了。

聽見挽佩並不是來當說客的，柳憶年心中一喜，抬起頭來對著挽佩眉開眼笑的，「那麼娘，我可以回廚房了嗎？」

看著柳憶年笑的彎彎的眼，挽佩突然感覺一陣安慰，但是想起自己經常在無意識的時候傷了這個孩子，卻又覺得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