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赴宴
小說: 【雙重生】南江北山 作者:町川 字數:2016 更新時間:2019-09-21 15:28:31
晚上,雲盤市最豪華消費最高的酒店,三樓VIP包間。
顧冬林和顧冬村帶著自己的老婆孩子,早早地就在桌子旁邊坐下來。
顧冬村排行老大,仗著自己大哥的身份,想都不想就一屁股在大圓桌的主位上坐下來,寬頭大臉笑眯眯地正對包間大門,長得一副忠厚寬和相,那雙神氣活現的銅鈴大眼裡卻充滿「市長第一,老子第二」的架勢。
老二家媳婦兒看見他那副萬年不變的大爺范,一張蠟黃的臉頓時拉了下來,鳳眼凹陷在眼窩裡,陰沉沉地剜著他。
「二妹啊。」顧老大的媳婦兒放下精緻的手提包,溫柔地看著她笑道,「這才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我都被你比成黃臉婆了。建春也長高了,變帥了,真好!哎?對了,建春找到工作了嗎?其實要我說啊,你也別怪孩子,別打他別罵他,上學不是唯一的出路,退學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好賴他堂姐有出息,大家都是實在親戚,以後我們家娟兒,一定會幫襯著他堂弟的。」
老二家媳婦兒聽見她前半段話,臉上剛剛露出得意的笑模樣,就被大媳婦兒後面夾槍帶棍的一頓嘲諷,氣得面色鐵青,眼裡的怨毒幾乎化為實體,「黨愛珍,你少在這兒給我陰陽怪氣的!你有本事別跟我兒子比,你跟老三家那兩個比去啊!你比得起人家嗎?我呸,你連給人家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老大媳婦兒眼神終於冷了下來,臉上卻還掛著固有的柔笑,「瞧你這話說的!我這是為了孩子好,怎麼就陰陽怪氣了?南江和北山那是天縱之才,是老顧家祖墳上冒的青煙兒!我們家娟兒從小和兩個弟弟感情就好,以後他們團結起來,只會走得更遠,飛得更高!」
「你!」
老二家媳婦兒猛地一拍桌子跳到她面前,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幾乎咬碎一口好牙!
大媳婦兒冷笑著迎視她,寸步不讓。
一場激烈的爭吵眼看著不可避免,顧冬村依舊笑眯眯的,彷彿是在戲台下看戲,顧冬林虎著一張臉走上前,正要為自家討回這口氣!
「啪!嘩啦!」一陣響亮的玻璃碎裂聲驟然打破了一觸即發的局面,嚇得房間里眾人紛紛側目,一臉驚訝。
「你們他媽的吵夠了沒有!」顧建春拿起桌上一整套精緻的餐具用力摔在地上,眼裡充斥著的煩躁和怒意襯得他右眉一直延伸到髮際的長疤,越發猙獰嚇人!
老二媳婦兒最先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順順他的心口,順順他的背,讓他消氣。
她好說歹說了一個多星期,才終於勸著兒子暫時放下跟那兩個小王八蛋的過節,來吃這頓團圓飯。為了這個,兒子已經一天沒跟她說話了。可不能再惹怒這小祖宗,把事兒給搞砸咯!
大媳婦兒看著這對「慈母敗兒」不住冷笑,正要再開口刺幾句,包間的房門卻在這時候從外面打開了。
顧冬根一家四口站在後面,一身改良天青色唐裝,短髮利落五官冷峻的高大男人,神色漠然地看著眼前烏煙瘴氣的氛圍,微微蹙眉,開口,「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處理家事了。」
說完轉身就走。
「張少爺!張少爺!」顧冬村見狀不看戲了,連忙追著跑出來,跟在他後面賠笑臉,「您誤會了!誤會了!就是兩個孩子在鬧著玩兒呢,孩子他媽管得嚴就訓了幾句。不礙事,不礙事的!」
張玄乙聞言停下腳步,狐疑地看著他。
顧冬村看他神色似有緩和,立即諂笑著補充道:「承蒙張少爺一直照顧我們家小江和小山,我和他大伯母一直就商量著要好好請您吃頓飯,又怕您貴人事忙,今兒趕巧了,這就是緣分吶!」
張玄乙像是被他說動了,微微頷首,難得耐心地開口解釋,「原本是應了朋友的邀,沒成想朋友臨時有急事,湊巧在樓下遇見我兩個徒弟,顧先生盛情難卻,希望不會打攪你們家宴。」
不算高明的說辭,但是對付面前這幾個井底之蛙已經足夠了。
顧冬村聽他這麼說,果然露出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一邊抬臂彎腰把他迎進包間,一邊笑得合不攏嘴。
老二家媳婦兒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顧冬林,看著男人在大人物面前慫得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只會在老婆兒子跟前耍威風的軟蛋!孬種!
張玄乙身姿落拓地走在眾人前面,動作自然地走到主位上坐下,朝一臉乖巧滿肚子壞水的顧北山和顧南江招手,「坐我身邊來。」
「是,師父。」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一副惟命是從,聽話得不得了的樣子。
在顧北山牽著弟弟越過椅背時,張玄乙抬手拉住顧南江的手腕,「慈愛」地輕輕一笑,「哥哥坐左邊,你坐在師父的右邊。」
「……」顧北山猝不及防。商量好的劇本里沒這段兒啊師父!
「……」顧南江目瞪口呆。我要跟哥哥坐一起QAQ~
原本自以為不動聲色把女兒推到張玄乙身邊,打算讓她近水樓台的顧冬村,臉上僵了一瞬,隨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哈哈笑著坐下來。
顧娟只好挨著顧南江坐。
菜還沒上來,顧老二的媳婦兒指望不上自家漢子,又不甘心再讓老大家佔先機,於是擠出個自認為大方得體的笑容,先是把顧南江和顧北山天花亂墜地誇了一頓,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對著張玄乙笑道:「我們家建春也長大了,能當家會照顧我和他爸了。前幾天您猜他跟我說什麼?他說,以後不管自己做多累的活兒,只要能讓我和他爸過上好日子,他什麼都肯做。哎喲,當時給我聽得心都化了!您說說,這孩子怎麼這麼懂事呢?」
張玄乙等她聲淚俱下地演完,才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雲淡風輕地開口,「這句話,我小徒弟四歲的時候,就跟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