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真似假地在家抱著顧南江撒嬌，說自己頭疼，說一定是留下後遺症了沒準會年紀輕輕換上老年痴呆，纏著顧南江到處親親摸摸，嬉皮笑臉沒一刻正經的時候。

顧南江被他鬧煩了，心裡也隱隱害怕真有個什麼後遺症，於是說好周末帶他去醫院再做個檢查。

顧北山欣然同意，笑得傻狗似的直說他家寶貝小江就是知道心疼人，就是關心他離不開他雲雲，當天夜裡卻趁著顧南江睡著，偷偷去陽台給石子苓打了通電話。

雖然看顧北山撒潑打滾不像是有什麼事的樣子，但是檢查的過程中顧南江還是忍不住緊張出了一身汗。

直到醫生明確告訴他沒有大問題，他才算是真正把心落回了肚子里。

「聽到醫生說的沒有？只是之前輕微腦震蕩還沒完全恢復，所以會頭疼會噁心都很正常。」顧南江從醫院往外走，一邊扒拉著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腦袋，一邊壓低嗓音警告顧北山，「所以你給我老實點兒，別再想倚病撒瘋，整天就琢磨你腦子裡那點黃色廢料。」

顧北山從身後抱著他，像玩偶大熊套著小熊，一步一趿拉地往前走。

當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就敢張口去咬顧南江白嫩嫩的耳垂，下身輕輕蹭著顧南江的後腰，嘴上軟綿綿地撒嬌，「不嘛～不嘛～人家就喜歡膩著你～就喜歡跟你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嗯～」

顧南江都快熟透了，臉紅得幾乎滴血，「這裡都是人！你不要臉我還要！我求你矜持點兒！」

「是嗎？」顧北山故作疑惑地抬頭左右看了看，然後裝作一臉驚訝地小聲驚呼道，「還真是耶！只顧著看你了，我都沒注意。哎！小江，你看你看，你左手邊那個穿藍衣服戴帽子的奶奶，她好像一直盯著我們看吶！你看你看！她又看過來了！」

顧南江嚇出了一身冷汗，眼睛根本不敢朝周圍任何一個人臉上看，只覺得自己現在跟扒光了在街上裸奔一樣羞恥，也不管顧北山跟不跟得上自己的腳步，拔腿就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外狂奔！

好不容易上了車，顧南江氣喘吁吁地趴在方向盤上，用眼神活剮顧北山，顧北山賤兮兮地又湊上去膩乎他。

「滾……」顧南江氣息不勻地吼他，一邊插上鑰匙，把車子發動，「回家再收拾你。」

顧北山系好安全帶，雙眼放光看著前方，興奮得跟國小生春遊似的，「咱們去哪兒吃大餐！」

顧南江沒好氣地回他，「回家！你身體還沒好全想去哪兒瘋？回家我給你做飯，這段時間你都得吃清淡的。」

顧北山撇嘴不樂意，「在外邊兒吃吧，咱都好久沒在外面吃過了，外邊兒也有清淡的呀！」

顧南江斜眼睨他，「怎麼？嫌我做的不好吃，滿足不了您老人家的要求？」

「不不不！」顧北山連忙否認，「怎麼會！寶貝兒你做的最好吃了！我這不是捨不得你嘛！」

「那就別廢話。」

「……哦。」

顧北山悻悻地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車廂里靜默了兩分鐘，顧南江見他不開口，心裡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哥？」顧南江輕聲喊他。

又過了幾分鐘，還是沒有反應，顧南江開始慌了，想把車靠邊停下，左右看了看發現已經上了高架只好作罷，忍不住緩和了語氣討好道：「哥，你生我的氣了嗎？我不該這麼跟你說話的。」

他幾乎從來沒有這麼哄過顧北山，上輩子都屈指可數，陡然這麼一開口，他才恍惚想起兩人有多久不曾鬧過彆扭了。

心裡不由一暖。

他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他們是彼此契合的整體，是為了遇到對方，相依為命而生的。

車廂內響起一陣突兀的呼嚕聲，然後又很快平息下去。

顧南江微微一愣，隨即笑開，無奈又甜蜜地在心裡暗罵：這大傻子！

然後順手打開了車內的空調。

顧北山這一覺一直睡到家門口，顧南江打開車門伸手準備去抱他，才猛然驚醒。

看著彎腰湊到自己面前的人，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沒敢開口，微微閉了閉眼，四指的指甲用力掐進手心裡，再睜開眼，面前的人還在。

顧北山這才送了口氣，笑眯眯地湊上去在顧南江臉上和嘴上連著親了好幾口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寶貝兒，你真甜！」

顧南江笑著居高臨下擼他的腦袋毛，「還準備抱你回去的，醒了就起來吧，我們到家了。」

顧北山跟在他身後關上車門，滿臉遺憾地嗷嗷叫，「那我醒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咱再來一次吧！我假裝沒睡醒，你抱我回家，把我輕輕放在沙發上，給我一個甜蜜的親吻，然後溫柔地呼喚我，美麗的公主，請您醒一醒吧，我想在我的城堡里和您舉行盛大的婚禮！嗷嗷嗷，好福祉！」

顧南江置若罔聞，徑直穿過院子，打開大門，一手放在門邊朝他挑眉，「你進不進來？」

「進進進！」顧北山見勢不妙，連忙搖著大尾巴竄進屋裡，把門從裡面合上。

顧南江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他抵在牆上，一手圈著他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輕佻地抬起來，和自己四目相對，溫柔地笑著親了他一口，「美麗的公主，你讓我魂牽夢繞。」

「……」顧北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成了猴屁股！

「哈哈哈！」顧南江大笑著向後退了一步，得意地揉了揉顧北山性感的下唇，拍拍他滾燙的臉頰，「我給你做飯去。」

顧北山雙手慢慢、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臉，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上揚，咧到耳根！

小、小江真會玩兒！

感覺自己被疼愛了！

啊！好蘇！

午飯是簡單的四菜一湯，分量不多，顧北山最近胃口不好，所以剛剛夠兩個人吃完，沒有多少剩餘。

顧南江這輩子之前裝低能火燒廚房，後來坦白身份顧北山也沒讓他下過廚，索性手藝退步得不太嚴重，這幾天顧北山身體不好，廚房的主權就轉移到了他手上，兩人平淡溫馨，倒有點像上輩子顧北山事業奔波，顧南江一日三餐送他出門，等他回家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