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阿姨心裡是明月，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出獄之後裝瘋賣傻，是為了讓黎欽成多關心她，不要嫌棄她曾經不堪的往事和經歷。

幾天後，喬亦還是收到了來自向白楊父母的起`訴書，黎欽成來家裡找她的時間也變得很頻繁。

「我一直覺得你不是很積極。」黎欽成揉了揉太陽穴，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昨天晚上為了準備另一個案子的資料，睡的有些晚。

「我從來沒說過我要打官司，他們要多少錢就給他們，我的聲譽本來就很臭，我不在乎。」喬亦把泡好的咖啡放在桌上，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變化。

「……也對。」黎欽成這才想起來是他太積極了，喬亦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中肯的話。

「辛苦你了，你的律師費用我會和事務所結清的。」喬亦疊好黎欽成的備用資料，細心地塞進文件袋中。

自從飛機失事之後，喬亦總是漫不經心的，不管是和他說話，又或者在公司里見到她，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

「喬亦。」

喬亦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黎欽成。

「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我們難以預料，所以我們只能坦然接受，你是四號區的老大，不應該一直消沉。」法庭上能說會道的嘴巴這個時候也說不出什麼溫暖動聽的心靈雞湯，他能為喬亦做的他已經做了。

「哦對了，我媽說她今晚做了不少的菜，想請你去吃一頓，上次的事情她已經沒有那麼耿耿於懷了。」

「人都死了，耿耿於懷有什麼用呢？」喬亦輕輕一笑。

「既然你那麼愧疚，為什麼向白楊父母讓你陪葬的時候你又不肯了？喬亦，你不是為了向白楊一個人而存在的，喬子峰這些天四處奔波幫你打理公司，還要想盡辦法逗你開心，他難道不比向白楊更重要嗎？」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周圍的人為了你都在幹什麼。」

喬亦木訥地回憶起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笑自己太蠢。

晚上。

黎欽成和黎阿姨在廚房裡拿出碗筷，葉瑤拉開家裡的大門，發現喬亦和喬子峰站在門外，手裡還帶了不少的禮物。

「來了，快進來。」黎阿姨朝喬亦招招手，似乎也注意到了喬子峰的存在。

黎阿姨一時間好像忘記了喬亦和黎欽成，一頓晚飯下來只顧著對喬子峰問東問西的，還不時瞟了一眼葉瑤。

晚飯後，喬子峰被黎阿姨強行拉著留在客廳，說是要談心，喬亦和黎欽成走在樓下小區的公園裡，二人一言不發。

「麻煩你弟弟也要陪著我媽胡鬧了。」黎欽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沒事，葉瑤不介意就好。」喬亦展露出笑顏，「我看他倆其實挺合適的。」

「那……我倆也不用再演戲了吧……」黎欽成猶猶豫豫地說出這句話，喬亦點點頭。

黎欽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不在這幾天，公司里纏上了一個官司，你又是我認識的最優秀的律師，我想請你幫個忙。」喬亦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黎欽成挑了挑眉：「當然可以。」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也是我幫你的唯一條件。」黎欽成豎起食指，昏暗的燈光下臉部的輪廓漸漸模糊，變得柔軟又朦朧。

「上次幫你的官司輸了，我在律師事務所里很沒有面子，這次你要幫我掙回面子，不能這麼消沉，也不能提前認輸。」黎欽成伸出手，朝喬亦眨眨眼。

「謝謝。」喬亦握住黎欽成的手。

有些人，不到最後，永遠不知是敵是友，也許，黎欽成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