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多管閑事。」喬亦甩開黎欽成的手，想要回到咖啡廳里，卻又停下了腳步。她其實根本不喜歡向阿姨那副德行和嘴臉，可是她又不得不去面對。

「明明不是你的錯，你憑什麼受這份氣……」黎欽成早就在咖啡廳里坐下，本來打算把客戶要的合同趕緊擬好送過去，卻被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吸引。

不知不覺中，他就了解了全部的事情。這趟航班失事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目前還在統計傷亡人數和死亡人數，尚未塵埃落定，這邊就已經開始敲詐勒索，他實在是看不下去。

「他們說得對，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用去什麼歐洲，他也不會再和我有半毛錢關係，我們就不會上床了，你明白嗎？你只是一個局外人你知道什麼……」喬亦轉過身捂住自己的側臉，努力忍住掉落的眼淚。

「喬亦，在我為母親的事情擔心的時候，你也只是了解了皮毛就決定要和周潔一起幫忙，為什麼我不可以？我的確只是一個局外人，但是總比看到你承擔莫須有的罪名要強。我是一個律師，我只站在委託人的一邊，其他的事情我不會管。我更不是什麼正義的一方，我就是一個庸俗的人，我很愛錢，很愛名譽，幫了你我就是你的恩人，你要欠著我一份恩情，到時候我在四號區會聲名鵲起……所以我要幫你，我一定要幫你，從今天起……」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辯護律師。」黎欽成滔滔不絕地陳述著自己的理由，再牽強的理由到了他的嘴裡好像都特別有道理。

「黎阿姨不生我的氣嗎？」喬亦不忍回憶起那天晚上帶給黎阿姨的傷害。

「她沒有和我提起……」黎欽成垂眸，從口袋裡掏出剛才那張支票，一字一句地對喬亦道：「我警告你，別擅自做主，你和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你給了錢，就證明這場官司我們已經不戰而敗了。」

「可我不能……」喬亦抬頭看見黎欽成犀利的目光，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那麼聰明，沒有別的辦法嗎？你直接給錢他們不願意接受，為什麼不換一個方式。」黎欽成懷疑這個女人的腦子是不是壞了，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打官司也要錢，就當你給那兩個老人家打官司的小費好了，反正也是陪你消遣。」黎欽成把支票方方正正地疊好，塞進喬亦的包里。

黎欽成離開後，喬子峰的車子緩緩開到喬亦身邊。

「去足浴城嗎？我預約了位子，生意很好，一位難求呢。」喬子峰還是選擇從喬亦心上的傷口避開，隻字不提。

喬亦上了車後，喬子峰才表現出以往沒有的焦慮。

「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必和向白楊有那麼多的過節。」

喬亦沒有說話，喬子峰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有時候覺得，黎欽成人也不錯……」

「那你就錯了。」喬亦點燃一根香煙，長長嘆了口氣。

「聽到了嗎？他說我給那兩個老人家的錢，是消遣，而不是愧疚。他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可惜他母親裝了這麼多年，也叫不醒從孩提時候就沉睡了的良心。」喬亦調查後還知道很多很多連黎欽成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

這是三年以來，喬亦第一次沒有把吸了幾口的煙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