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出院？」李牧群說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聽起來怪怪的。」

這幾天休養得很好，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林是打算明天出院。

「你放心，我一定會在離開前把保溫壺洗幹凈。」林是掏出手機，打開聯繫人的頁面，遞給李牧群，「可以留個聯繫方式。」

李牧群爽快地打下自己的號碼和備註，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深夜，醫院要求林是前往櫃檯結賬，迫於無奈，他只好動用了周睿深卡里的一萬多元。剛回到病房，林是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您好。」林是放緩語速，盡量保持友善的態度。這些陌生電話大多數來自於齊非的債主，時不時會有人打來騷擾他。

「林是？」周睿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激動。

「是我……對不起，我私自用了你卡里的錢。」林是緊握著手裡的銀行卡，磕得他手心疼。

「沒事沒事，那本來就是我欠你的，它已經是你的了。」周睿深還怕他死撐著不用，反而浪費了他一片心意。

「周睿深，你欠我的不是錢，你也沒辦法還。」林是掛斷電話，身邊的李牧群端來一杯熱水放在他的床頭櫃上。

「林是……你很缺錢嗎？」李牧群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問出口。林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嗯。」

「我……在招聘員工，雖然工資不是很高，但是希望能夠幫到你。」李牧群是個懶散的人，貓緣里的流浪貓越來越多，他有些手忙腳亂。

「我……再想想。」林是很需要酒吧的高收入，而且他白天還要照顧齊非，沒辦法抽出身。

「沒事，我可以等你，晚安。」李牧群準備離開，臨走前熄滅了病房裡的燈，周圍陷入一片沉寂。

「晚安。」林是鑽入被窩，合上雙眼，早早入了眠。

次日，林是脫下病號服，把洗幹凈的保溫壺放在床頭櫃，下面還壓著給護士的三百元。

出了醫院，一陣秋風吹來，林是抬頭才發現，樹上的枯葉落滿街道，幹枯的枝丫布滿了整片天空。

很好看。林是在心裡默默念道，抬手拍下一張圖片，點開微信，想要給齊非發過去，卻又默默收回手，決定發在朋友圈。

他的微信好友裡面，除了齊非和曹老闆，還有其他的酒保。那些人只和他談心，但不會交心，難過的時候也願意花錢讓他高興。

剛發朋友圈沒有多久，酒保Jack馬上給林是發了消息：那天晚上曹老闆沒有撈到錢很生氣，已經決定開除你了，而且合同上的條款需要你全部支付，大約三萬。

林是回了一句謝謝，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不知道該去哪裡。家裡的鑰匙沒有帶在身上，酒吧也沒有地方讓他待。

最後，林是還是選擇回家。

沿著熟悉的道路走了兩個小時，林是回到小區內，路過貓緣的時候朝李牧群打了個招呼。

「叩叩」

林是敲敲門，低聲道：「齊非，是我。」

屋子裡傳來瓶瓶罐罐敲打的聲音，不一會兒，門開了，裡面的人不是齊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