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程言一較高下，沈彥安特意養精蓄銳了一晚，值得慶幸的這晚沈燁沒有回來，沈彥安鎖緊房門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上午第一節課就是程言的，為了摸清敵人的底細，沈彥安難得沒有打瞌睡，而是坐得規規矩矩。其實他也並沒有在認真聽課，他是在認真觀察程言。

不可否認的是程言確實很有魅力，課堂上的他認真又專註，他講課的方式輕鬆詼諧。有時一些晦澀難懂的題目他也能分析講解得很精彩，從而變得通俗易懂。

沈彥安看著程言時而嚴肅時而輕笑，他自己也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笑。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偷看著程言在傻笑時他嚇得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可是下一秒程言的目光就對上他了。

程言心想，這小子為了不讓自己犯困就狂甩自己嘴巴？不至於吧？沈彥安如果能好學到這個程度，那季澤唯都能上北大清華了。

看著程言認真講課，沈彥安突然覺得外面的天氣也沒那麼燥熱了，連帶著時間都過得快起來，他感覺自己才看了程言十分鐘，可事實證明很快就離放學只剩半小時了。

其實沈彥安沒想好要跟程言比什麼，自己除了會打籃球和會打架，其他什麼也不會。可是昨天看程言穿著籃球服，顯然是他也會，他不了解程言，所以只能先摸著探探底，因此沈彥安打算先打籃球再打架。

程言很守時，他最後一節沒課，離下課還有五分鐘時他去往了體育館，沈彥安有些緊張，又有些莫名的期待，總之他放學鈴聲一響就衝到了體育館，季澤唯本想跟他說句話，但尚未開口，呼出的氣就已經消散在沈彥安奔跑的灰塵里了。

沈彥安到了體育館後直接上了二樓的籃球場，程言已經在那兒開始自顧自投籃了，見氣喘吁吁的沈彥安他才停下來調侃了一句:「喲，這麼快就累了？」

沈彥安不理他，自顧自從包里拿出自己的籃球服，正準備去廁所換上，誰知道程言笑說:「沈彥安，這兒就我們兩個大男人，你又不是小姑娘，還要去廁所換？別浪費時間了。」

這是不是男人的話都說出來了，沈彥安臉黑了黑，繼而直接當著程言的面兒開始脫校服。

短袖一脫白皙的胸膛就坦蕩盪地暴露在程言眼前了，這人也不避嫌錯開目光，反而還好整以暇盯著沈彥安瞧。

沈彥安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背過身去穿上了球服上衣，當他正準備換褲子時卻發現這個角度直接面朝著攝像頭，那也不行啊，保安大叔還以為籃球場有人耍流氓呢。因此沈彥安又只能避開直面攝像頭，這樣一來就是直接給程言留了個側面。

待他還完褲子準備開始時聽得程言笑了笑，沈彥安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誰知那悶騷居然說:「發育得還不錯啊。」

沈彥安又羞又氣，想他沈老大什麼時候被別人這麼調戲過，於是他撿起腳邊的籃球直接砸向程言，程言反應很快，單手攔住，籃球在地上彈了一下，又跳回程言手中。

「就比這個？」程言將籃球在指尖轉了轉。

沈彥安一把奪過在程言指尖高速旋轉的籃球罵了一句「花里胡哨」，繼而這場對決也就默認開始了。

沈彥安得了籃球後開始往對面籃筐跑，程言緊隨著防守，見時間成熟，沈彥安跳起來一個投籃，可誰知被速度更快地程言給攔截下來了。

程言拿到了籃球，掌握了主動權，開始了猛烈的進攻，可以看出他急著結束這場不入流的pk，他在三分線處一個飛躍，籃球被拋出一個靈活漂亮的曲線，沈彥安根本追不上籃球的速度，結果自然是穩穩入籃筐，沈彥安這局輸了。

「這樣吧，我們也別這麼比了，我打籃球時間比你長，就不佔你便宜了。就以你的籃筐為基準，三個球，我只防守，只要你能進一顆，就算我輸。」程言自信地揚了揚眉。

夕陽從玻璃窗戶里泄了進來，程言逆光站著，他的影子頎長，和沈彥安的影子糾纏著交疊在一起。沈彥安看向他，他的髮絲都被渲染成橘黃色了，似乎整個人都在發光。

沈彥安的心臟猛地一窒，好像有什麼東西撞進了他在心裡，尚未來得及弄清楚他已經點了點頭，所以接下來的對決已箭在弦上。

不知是在剛才的恍惚之後一直在分神還是自己本就不是程言的對手，總之沈彥安一顆球也沒能進籃筐，反而還因為操之過急扭了腳。

程言扶起坐在地上的沈彥安，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往休息區走:「你在想什麼呢？剛才那走位你不摔才怪，輸就輸了，至於這麼拚命嗎？」他雖然在責怪沈彥安分心，但他的語氣中更多的是自責，畢竟這場比試是自己提出來的。在程言看來把一個高三生弄傷了，這跟傷了國寶沒什麼多大區別。

沈彥安疼得直冒虛汗:「你不懂，這關乎面子問題和尊嚴問題。」

程言聽他這麼說倒笑了:「你一小孩兒在老師面前在乎這些呢？」

沈彥安白了他一眼:「你才小孩兒！我都十八了！」

程言覺得炸毛的沈彥安異常可愛，就像一條小狼狗:「我二十八，比你整整大了十歲，在我面前你就是小孩兒。」

沈彥安懶得跟他糾結年齡的問題，程言將他扶著坐在長凳上，又跑去自動售貨機那兒買了瓶冰可樂，沈彥安就呆愣愣坐在那兒托著腮看他。

買回來之後他脫下自己的籃球背心，繼而包裹住冰可樂蹲下身緊貼沈彥安腫起的腳踝:「敷一會兒就會好多了。」

看著程言專註的側臉沈彥安感覺自己的心臟又在極速、猛烈地跳動了，他微微紅了臉不自在地輕哼了一句:「嗯。」

程言沒有注意到沈彥安的表情，他一遍給沈彥安冰敷一邊與他閑聊:「你今天就打算跟我比籃球？」

沈彥安怕和他對視上，於是撇過腦袋看窗外從食堂回/教室的同學:「比完籃球我們還可以打一架。」

程言被他這「打一架」逗笑了，他說:「那幸好你傷了腳沒跟我打成。」

沈彥安疑惑地看著他，程言突然覺得沈彥安現在就像一隻受了傷的落魄流浪狗，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他炸毛的腦袋:「因為我是學散打的，還拿過好幾次獎。如果你真跟我打，可能受傷的就不僅是腳了。」

「……」沈彥安自認倒霉了，原來人家是專業的，挑了兩樣結果自己都不行。

「你挑兩樣怎麼決勝負？如果你贏一場我贏一場呢？」程言問。

沈彥安嘟囔了一句:「這還不簡單，以後我就聽你一半的話唄。」

程言哈哈大笑，還真是個小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