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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妖仙之二墨染東湖

    墨蚺墨嵐尹漠然,阿平葉冰十二水,你們究竟誰是誰? 且看白板臉狼妖小廚,如何制服多疑蛇王。 南山而起,東湖而落,四方妖仙繼續繼續雙CP~ 四方妖仙有第三部,是西海龍王和雲倪的故事,還有火狐長老紅焰的故事!

    二十四章:離殤

    小說: 四方妖仙之二墨染東湖 作者:小米猪 字數:4047 更新時間:2019-09-21 16:18:07

    「墨嵐……墨嵐!」

    阿平突然起身,直驚得擰著布巾的朱曉掉了手上的東西,他這才發現盪在眼前的頭髮還是白色……

    「師傅……師傅……你……你……」朱曉長大眼睛,淚水就那樣大滴大滴落下,「你睡了……一個多月,總算是醒了……」他就是這樣容易哭的人,沒有辦法。

    「現在是幾月了?」

    「嗚……嗚嗚……十月……了……嗚……」

    竟然已經十月了……只不過是中了蛇毒,有這麼嚴重嗎?

    「我又沒死,別哭了。」阿平拿起床沿上的布巾,翻折過來,給朱曉擦掉眼淚。

    後來進屋叫朱曉吃飯的小伍,看到床上立起半身的阿平也是一臉的驚喜,但他並沒有喜了太久,因為阿平會問他什麼,他心裡一清二楚。

    「墨嵐怎麼樣了?」

    血,墨嵐身上的血,阿平沒有忘記。

    「大王……龍王給了他續顏丸,但被龍之五爪傷了七寸可不是開玩笑的,還睡著呢……今年之內醒不醒得過來……還不清楚。」

    聽到小伍的回答,阿平沒有出聲,也沒有露出什麼難過的表情,他本就給人淡淡的感覺,但小伍不敢揣測他的心思,怕傷了自己的心。

    阿平還是一襲白髮,他好了,卻不下廚,因為墨嵐不吃,他便不想做。

    小廚房儼然成了朱曉的天下,阿平只是偶爾過來看看,告訴他一些對,與錯。朱曉進步很是神速,大概他也是個心思純良的廚呆,這點和阿平相似,所以學得快,又加上店裡生意好,練得多,不久,便挑起漠然樓半邊大梁來。

    坐在墨嵐床邊,阿平伸手去探,還有鼻息,他便放心了,他還好好活著,只是不醒。頭枕在他的胸膛,不敢太重,那下面有被撕裂的傷口,據說,還沒有完全長好。

    一般的妖魔,被那一爪下去,早就魂飛魄散,又是被傷了七寸,只能說他不愧是那東湖蛇王。

    阿平開始想,想墨嵐的笑,那條墨蚺,已經許久沒有纏在自己身上。又想起九月不久,他將手伸進衣服被自己打斷那次,究竟是自己羞紅的臉蛋還是堅決的態度使他讓了步,他只是有些怕,怕自己真的再也不敢離開他。

    「你醒過來,就給了你吧。」

    我都這樣說了,你還不願意醒麼?還要我怎麼樣呢?嗯?抬起頭,手拂過他緊閉的雙眼,面色蒼白冰涼,再探,還是有鼻息的,平穩綿長,他是蛇,冰涼也是正常。

    白髮落在墨嵐臉上,阿平俯身,在他唇上印了自己的唇,輾轉,涼透了心。我說過不走了哦,我要為你留下來,你是不信麼?為什麼還是不醒……

    淚,從眼角劃過,墨嵐他是不醒,這淚,足以燒透他的眼,他的心。

    阿平本來沒有什麼笑容,但小伍見不得他那份沒落,好幾次都快要將大王的秘密當他的面說出來,只是被小枚狠狠瞪回去。

    「大王受傷本來就是你的錯,再敢壞了大王的事,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小枚狠狠點了小伍的太陽穴,他的頭被點歪在一邊,不服。

    「阿平呢?你們就見得阿平那麼難過!?」最主要的是他家朱曉也三天兩頭沒事跟著落淚,自己光哄著都快累死了,這這這,難道真要拖到過年去麼!

    「其實我也覺得這樣不好……」小枚放下叉腰的手,皺眉,「阿平不發現還好,要是發現了……」

    「別說這麼不吉利的事情,如果大王這輩子以後都臭著一張臉過日子……我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小伍重重一嘆,算了,趕緊安慰好小小蘇才是他的正經事……至於大王其實傷早就好了,只不過是施了點法術打算讓自己直接睡到過完年的事情……還是讓大王醒過來自己和阿平解釋吧……

    「雖然早就知道你不和我上天了,可是聽你自己說出來我還是傷心……」蘇吉利一臉哀相,阿平白頭髮,白頭髮,讓他直接想到另一個誰……「那我以後……還可以來吃東西嗎?」

    「只要我在這裡,你隨時來都可以。」

    就是因為小小蘇的到來,阿平才下了廚,是他醒來之後第一次,小伍在身後苦笑,要不因為是妖,阿平已經餓死了吧……大王,你真的能這麼安心得睡到過完年嗎?

    阿平不笑,卻也不哭,這種不悲不喜的中間狀態讓他看起來像一抹遊魂一樣不可琢磨,明明好好的,這都是在幹什麼啊……大約是在十一月的某一天,小枚終於忍不住用藥把大王催醒。

    「……」睜開眼睛的墨嵐顯然發現了現在並不是正月,眼角瞄上還端著藥碗一臉陰沉的小枚,「……發生什麼事情?」

    「大王你覺得這樣折磨阿平很好玩嗎?」小枚大概這輩子是第一次這樣和大王說話,這是她以前完全無法想像的事情,但真的完全不會害怕,是因為大王做錯了吧。

    「折磨?」墨嵐坐起身,扭扭脖子上的骨頭。

    「大王你想一想!如果換做是阿平躺在這裡不知道要睡到什麼時候,你還會吃得好睡得香全身舒暢嗎?」小枚聲音不經意大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他每天不吃不喝不下廚,只是坐在你身邊從早到晚,就因為阿平是條呆狼,你就可以利用他對你的感情在這裡裝睡嗎?還打算睡到正月?等你醒過來沒準阿平就被那閻羅殿收了去了!看你還去哪裡留他!」

    「噹啷啷啷啷啷……」搪瓷盆落在地上晃蕩,水與布巾掉了一地,兩蛇紛紛朝門口看去,只捉到一絲白色髮尾。

    是阿平……

    「大……大王……」小枚回頭,完全沒了先才的氣勢,但出乎意料的不僅是被阿平聽到事實,而是大王的反應。

    望著地上反扣的搪瓷盆,不難想像阿平進來是要做什麼,不吃不喝不睡嗎……若不是妖,怕是都撐不了這麼許久吧……墨嵐執起自己身上一絲黑亮髮尾,甚至還有新鮮的皂莢味,連小枚都看不下去了,那麼信誓旦旦的說過不再騙他,自己到底都做些什麼……

    「不……不追嗎?」小枚咽一口唾沫,不知道大王何來沉默,自己是死是活還很難辨清。

    「追?呵呵……」墨嵐眉頭一擠,苦笑爬上眉梢,苦水盈滿心頭,追……也追不回了吧……

    「阿平你這是要走?」看著阿平收拾東西全都塞進那塊羊脂玉佩,小伍左眼皮直跳,預感不好。

    「……師傅?」朱曉又是急了,他不知道這麼許久沒有進食的師傅為什麼那麼著急吃著東西。

    「小伍你也知道吧?」放下空碗,阿平擦擦嘴巴,「墨嵐的傷,早就好了。」

    「啊……」小伍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果然小枚在關鍵時候比自己更加衝動,這……該不會就是最糟糕的狀況了吧,眼看大王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快要付諸東流,小伍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改善現狀……但是卻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回南山去了,叫墨嵐不要來找我。」阿平口氣還是淡淡,小伍真的聽不出來他到底生氣沒有。

    「那個……路上小心。」

    「阿蘄,師傅到底為什麼要走?他以後都不回來了嗎?」朱曉窩在小伍身上,他是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搞清楚狀況。

    「乖,以後我帶你去看師傅……」南山嘛……至少不是天上,還不至於爬不上去。

    轉眼,十二月末尾,小伍從更早便裹上厚衣,一到冷天,在熱熱鬧鬧的大堂里跑來跑去反而暖和得讓他很是開心。一到晚上,抱著他家不怕冷的朱曉滾床單也很愜意,所以說,活得長是有好處的,遇到的另一半,總值得你去等那之前孤單的幾百年。

    當然,也有等了幾千年才等到,結果卻……

    「大王變了。」小伍手裡摟著個暖爐,腳下踩著兩個碳盆,桌面一盞細燈三支蠟燭,與小枚對面坐著。

    「的確……我整整提心弔膽了半個來月呢,總以為哪天早晨起來就會發現自己魂不附體的……」小枚手裡捧的是朱曉煮好放著的紅糖薑茶,這房間已經不只是春似的暖意榮榮,今年是個暖冬,東湖城裡沒有雪,兩位將冷當作仇人似的恨著,怎麼看都不是常人。

    「你們……」涼風從門縫透入一絲,一個少年雙頰酡紅只入臉,不願進來,「哪有這麼冷……連小窗也不開,不怕悶死麼……」

    「你進來進來,把門帶上,快快。」小伍催著。

    「裡面太熱了,都比得上我烤肉用的窯了……」朱曉怨懟,眼睛掃過嗶嗶啵啵的壁爐和他們暖桌上蓋住碳盆的棉被,他也是半妖啊,為什麼沒有他們這麼誇張的怕冷。

    「往年……這個時候我們都去睡了,哪裡還醒著。」小枚手一揮,小伍那面的小窗開了半扇。

    小伍瞪過去,怎麼不開你自己那邊!

    小枚輕嘆,我是沒人抱我也沒人可抱,不能可憐可憐我?

    ……,小伍轉臉面對朱曉,後者看看他身後的窗戶,總算嵌身進來,關門。

    小伍後頸嗖嗖的冷,小枚在場,朱曉本不好意思上他的身,小枚瞄他,彎了嘴角,「你真是可愛,都這麼長時間了還在意我做什麼,你是他的暖爐第一號,你不在他才抱那第二號呢。」說完下巴一挑,看見沒有,窗可開在他那邊。

    反正房裡還是熱得很,朱曉臉上的酡紅只會蔓延開了越來越深,他慢慢脫了厚外衣,鑽到小伍懷裡,想想,右手還是攬過他的脖頸,替他擋了後面的風去,小伍笑得開心。

    小枚吹一吹薑茶,飲下一口,「阿平真的不回來了啊……」

    朱曉眼神一暗,小伍摸摸他紅彤彤的臉,「眼看都一個多月了,沒有消息不是……你上回去了趟南山,他們怎麼說來著?」

    「……」小枚動作一滯,「我都不敢告訴大王我去過了……那些狼妖一個比一個精拐,阿平究竟是如何生得那麼純良的,真正讓我不明白。」

    「結果呢?」朱曉問。

    「別說南山大王,就是阿平的面我也沒見到,只不過那隻狸貓小妖給了我句寬慰,說是等到過年,就有分曉了。」

    小伍點點頭,這對大王……的確算不上是安慰。

    一個多月,對於墨嵐來說只不過是滴水過境的時間。

    化妖之前,他也才兩丈不出,是條除了長相美麗之外再普通不過的墨蚺,出窩前倒也有些兄弟,可大多夭折或是遠遊而去。只有一條忘記了名字不知道長幼的小蛇喜歡跟在自己身邊,即便過了千年又千年,模糊再模糊的印象中卻還是忘記不得他。

    墨嵐,你去睡吧,我等你出來。

    只不過是在成妖之時睡了幾天,那蛇卻笨到被人拉去煮了蛇羹,香味飄渺長遠,蛇肉的味道其實很是香甜,都怪自己把他養得太肥吧,才會被那些人類所盯上了。

    「騙子,你說過要等……」

    墨嵐只找到他的皮,那些人竟是棄之不顧,只是那時的心情,現如今竟然淡了。墨嵐沒想過報仇,恨會讓妖成魔,他想正道活著,長遠活下去。

    化人的頭幾年,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一家樂器鋪,用這蛇皮蒙了一把上好的二胡,那是幾百年前了吧,東湖城還不是東湖城的時候。

    自己是如何回到東湖成了那東湖之王,又如何搜羅了眾妖進駐東湖城中,這些記憶都漸漸的淡了……但阿平,只是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究竟能夠在自己心裡代替多少的過往,多少的東西……

    不知道自己的時間還有多久,若是遺憾,也只能忘了吧……

    馬尾抹上松香,端坐,左手虎口固住琴身,這琴許久不用,大概音也不準了。指腹上弦,揉弄間,悲喜離合婉轉而樂,流水浮動帶著風吹入耳邊。

    「這……什麼聲音?」朱曉抬頭,問。

    「二胡……」小伍皺眉。

    「不覺得二胡很悲傷嗎?生前是條蛇,死後是把琴……」小枚打了個寒顫,大王啊……這種聲音是夏日用來解暑用的吧,現在可是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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