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漠並沒有立即解釋凌薇的事情，他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然而這種無聲的沉默卻讓顧與森更煩躁。

「你不想說就算了。」

安漠眨眨眼睛，沒等他想好說辭又聽到顧與森說道：「你我之間本來就沒關係。」

「咯噔」一聲，安漠心臟頓時驚了一下，「沒關係」三個字讓他立即火大。

裝了這麼久孫子就為了討他歡心，所以現在是完全沒有效果嗎？

顧與森以為安漠沒有說話是因為被戳破心事驚慌失措，煩躁之餘根本沒注意到安漠眼裡的冷笑。

顧與森在酒吧里灌了酒，之後只吃了幾個包子，回家後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安漠下車前聽到了，顧與森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冷漠地看著窗外等他下車。

安漠下車後直接進了廚房，其實他自己也餓了，剛才和凌薇在一起的時候根本沒心思吃飯。

他下了兩碗面，給顧與森的那碗里加了荷包蛋。

顧與森本來沒打算吃，但奈何肚子又叫了一聲，要是不吃似乎顯得在生他的氣，自己比安漠大了五六歲，這種舉動實在太幼稚了。

安漠心裡裝著心思，沒有心情去考慮他，飛快地吃完自己的面後一聲不吭地跑進廚房。

顧與森看著他的背影，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對於小安沒有把自己當成自己人這件事還是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他嘆了口氣，明明一開始自己沒想把這個孩子看得這麼重，誰知道不知不覺中分量已經重到能影響自己的心情了。

顧與森收拾了碗筷進廚房，鍋放在水池裡等冷水，安漠挽著衣袖打算洗碗。

他神色一凜匆忙拉住他的手臂，語氣里不禁帶著氣急：「你手都這樣了碰什麼水！」

安漠的肩膀害怕地縮了一下，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顧與森見他眼眶泛紅，什麼憤怒都消失了。

掐著他的下巴，強迫安漠的臉看著自己，顧與森焦急道：「怎麼哭了？還有哪裡疼嗎？」

安漠委屈地搖頭，聲音軟軟的：「我只是在生氣，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沒有。」顧與森心虛地看向別的地方。

「可是你明明從剛才就一直在生氣，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跟我講話，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話語里略帶撒嬌的味道，安漠的尾音里幾乎帶著哭腔。

他的手掌悄悄捏著他的衣角，漂亮的眼睛上似乎蒙了一層水霧：「顧哥，你，你別不理我。」

「噗！」顧與森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不堪重負。

他簡直想拍自己一巴掌，顧與森你清醒點，他還是個孩子！

「顧哥……」

「我沒生氣……好吧，其實是因為你要和女朋友約會但騙我說是回家。」好吧，自己沒斗過這孩子……

幼稚就幼稚吧。

「我沒有騙你，我確實回家了，額等等，什麼女朋友？」安漠反而一臉懵逼。

「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你們一起逛街，一起吃飯，應該是關係比較好吧。」

「那是我們班代，她，她讓我陪她買東西，順便請我吃了晚飯。」

只是同學關係？？？那，自己到底在煩躁什麼？？？

顧與森驚愕地倒退了兩步，有種可能性在他心裡閃過。

「安漠。」

「啊？」

「你今年幾歲？生日是什麼時候？」

「十八歲啊，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二號，怎麼啦？」

「沒，沒什麼。」他按著心臟，淚流滿面，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幸好成年了。

顧與森內疚少了幾分。

這時候客廳的大鐘發出「鐺」的聲響，安漠像是想起什麼，興緻勃勃地拉著顧與森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然後他從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兩個大月餅，外觀金黃，酥皮凹凸不平，聞著很是香甜，一個刻著「漠」字，一個刻著「森」字。

「我家每年都會做一個帶自己名字的月餅，模具是爺爺自己做的，我回家讓爺爺也幫你做了一個。」安漠笑嘻嘻地拿刀打算切月餅，卻被顧與森攔下。

「你回來是為了給我這個？」

「對啊，是鮮肉餡兒的，可好吃啦。」

月餅上還撒著椰蓉，白如雪粒，顧與森久久地凝視著刻著「森」字的月餅，心臟跳得一下比一下激烈。

安漠俊美柔和的側臉近在眼前，他頭腦發脹，動作快過頭腦，手掌按住安漠的後腦勺，將人壓在沙發上。

安漠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樣。

兩張唇瓣之間的距離隔著不到一根手指的距離。

「嘭咚」「嘭咚」跳動著兩種心臟頻率。

顧與森殘餘的理智拉動心臟，他抽回手掌打算起身，結果安漠強硬地捏住他的下巴往下拉。

兩張嘴唇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