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這人心裡有事兒等著人問，表面上卻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跟蛇玩兒。

然而柳無意不想知道為什麼祿王府有個通道外面的地下通道，也不想知道這背後的隱情，更不想知道為什麼蛇會帶他們來這裡，只想安安分分當鹹魚。

道了聲「告辭」，柳無意打算離開。

「等等。」

等什麼等，大半夜的，回去睡覺了。柳無意腳步不停，直接出了門，又替他關上。

「……」

柳無意頭都沒回地走了，折枝君目瞪口呆，連高人風範都忘了維持，伸著手保持挽留的動作僵在那裡，心裡想的竟然是「該把門藏起來的」。

他忽然不可自抑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半年沒見，陳秉言這廝變得好生有趣！

玉辰正在偷他杯子里的酒喝，折枝君在它頭上敲了一記，極其殘忍地道，「還喝呢？你主人自個兒跑了，不要你了。」

玉辰抬起頭，震驚地張開嘴，蛇信子耷拉在外面，忘了收進去，全然變成了一條傻蛇。

「哈哈哈哈哈哈……」

折枝君又瘋狂地笑起來。

殘忍的主人正和余舟同行在回家的路上。

附近沒有誰家裡這麼的……清雅，柳無意原本以為，他們左轉右拐的，應是離城很遠了，說不準都到了郊外，結果發現，還在城中，離他家還挺近。

出來之後，一看門上，左邊掛著「雪色漸消」，右邊掛著「花時正盛」，正中一個字，「美」。

他想起來，這就是陳府後面一條街的「折枝君」的住處，他有時會從這裡經過，然後感嘆一句：什麼東西，奇奇怪怪的。

傳說中，折枝君很神秘，江湖上只有他的各種傳聞，並沒多少人真的見過他。就算知道他住在這裡，卻沒人敢進去看看。

據是說折枝君心胸極其狹窄，且心狠手辣，沒經他允許就進入的人，會被他殺掉做花肥，或者拿去做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放出來時，不是瘋了就是傻了，缺胳膊斷腿兒更是常見。

聽起來就像一個兇惡狂徒。

只是不知道，這等狂徒是怎麼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行兇的。

傳聞大概也只是傳聞罷了。

折枝君的名氣著實不小，余舟平日里也如雷貫耳，走出了不多遠，突然想起來，「折枝君？」

柳無意輕聲嘆息，「是啊，折枝君。」

除了各種邪惡的傳聞外，折枝君更大的名氣在於，他長得極美。有傳聞說，正是因為他太美了，見過他的人都會痴迷於他的美貌，所以他不得不隱居。

柳無意剛才沒看清人長什麼樣，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美。於是寄希望於余舟，「余公子，你可有看清折枝君的樣貌？」

余舟全程拿「有傷風化，邪惡之徒」的目光看折枝君，當然是看清他的樣子的。

平心而論，折枝君容貌確實不俗，出塵絕世也都當得。只是在余舟看來，柳無意是最好看的，其他的都是一般般。

剛想說「看清了」，又想起來折枝君「男女通吃」的傳聞來，話在嘴邊拐了個彎兒，「看……得不甚清楚。」

知道了地方，往後可以再來，柳無意倒沒什麼失望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覺得，折枝君這個人，還挺特別的。

柳無意的這一回頭，被余舟看在眼裡。

一直壓在心中的茫然，惱恨，恐懼等情緒一股腦兒地浮現出來，余舟伸手去拉柳無意，到半路又想起來上一世他是怎麼七竅流血地在自己懷裡死去的，又滿心惶然地縮回去。

他心中亂糟糟的，怕被柳無意發現端倪，胡亂道了聲「告辭」，匆忙離去。

在柳無意看來，頗有些小年輕對突然出現的情敵（折枝君）的惱恨之態。

……這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