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本想悄悄回房換了衣服就去書府。一路進來，沒遇著人，順利進了屋，他鬆了口氣。

冷不丁背後傳來聲音，「捨得回來了？」

余舟一驚，心想難道是自己半夜出門被發現了？也沒認出來那聲音都不太對。

一臉接受制裁的表情，余舟緩緩轉身，卻看到一個小胖墩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原來是余文陌，不是余大夫人。

余舟狠狠地舒了口氣，轉而又覺惱怒，「余文陌！晚上不睡覺你來我房裡幹嘛？」

「別著急呀，我是來幫你的。」余文陌朝他擠眉弄眼，「要不你半夜不回家能不被人發現？多虧有我呀！」

自那日之後，余舟覺得那棺材著實可疑，可從各方面來說，他都沒有資格調查。忍了幾天，他實在按捺不住，這才半夜裡偷偷潛入祿王府，本想看過就回來，結果耽擱太久了。

「為了保住你，我今兒可是犧牲自己了！」余文陌揚起下巴，說起自己捨己為人的偉大來，「我躺在你的床上，替你瞞過去了！」

後果是大家發現余文陌不見了，雖然說已經是司空見慣，但也免不了一頓折騰。

他覺得自己很厲害，一隻腳站在凳子上，另一隻腳踩在了桌子上，只覺天地寬廣，豪情萬丈，「要怎麼謝我呀小叔叔~」

的確是要感謝余文陌替他遮掩，余舟思考一會兒，覺得小孩子肯定都愛吃，遂道，

「給你買吃的。」

余文陌不滿意，「沒誠意！」

「你要怎麼樣？」

余文陌呵呵樂了，「帶我出去玩兒！」

余舟垂下眼，脫了外袍掛在松竹枝紋的屏風上，「你哪裡不能去，還需要我帶著？」

余家規矩大，又死板，余舟行事會受到諸多約束，可是余文陌不一樣，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人會說他。　　　

「花樓！」

余舟一口茶水嗆出來，「咳……咳咳，不行！」

余文陌很能抓住人的弱點，挾恩圖報不成，他開始威脅余舟，「要不然我就說出去嘍~」

「……」

結果還是答應了。

第二天便是休沐日，余舟帶著余文陌出府。

行至半路，余舟帶余文陌拐進一個小巷裡，一人蒙了一身黑。

目的地是「浮萍聚」。

大白天的，開門的花樓沒幾家，除了浮萍聚，其他的烏煙瘴氣，不像個樣子。

據說浮萍聚原本也是夜晚開門，然而陳公公說晚上得好好睡覺，其他的一些公子哥兒紛紛同意，硬生生逼得人家把營業時間改了。通宵也不通宵了，每晚子時準時關門。

由於作息時間規矩，睡得好，浮萍聚的姑娘竟比其他地方的姑娘多了份水嫩，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這會兒是早上，浮萍聚里客人還很少，不過確實已經是開門迎客的時間了。一般愛來的公子哥兒都不會這個點兒過來，因為起不來。

余舟特意這個時間過來，盡量避著人。

有些公子哥兒有些怪癖，姑娘們都得伺候著。這兩位一大一小，穿得一身黑還戴了遮全臉的面具，是奇怪了點兒，但訓練有素的姑娘們都不會多嘴，見著也都笑著行禮。

然後躲起來偷偷談論。

「哇這個姐姐眼睛好看！哇那個姐姐胸好大！哇那邊那個，穿得好漂亮好少！」

余文陌像個小流氓，對姑娘們評頭論足，余舟聽不下去，叫了老鴇來，「開個房間吧。」

老鴇笑得一臉花，「不知公子想要哪位姑娘呢？」

余舟哪裡知道要哪位姑娘，忽然想起來上次柳無意點過泠珠姑娘，於是也點了泠珠，「就泠珠姑娘吧。」

「這……」老鴇神色有異

「怎麼了？」

老鴇賠笑，「泠珠姑娘陪著陳公公呢，您看……您換一個？」

余舟的臉色當時就不好了。

這大清早的，他是住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