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穆王何事不從來

昏暗幽長的光線中床發出吱吱的聲響，因為在道觀里長蘇不免覺得害羞不敢發出太過分的聲音，而景琰則是越來越放肆，大刀闊斧的在長蘇身上馳騁著，似乎要把人整個的吃進肚子里。

這是一場醞釀已久的情事，是景琰對長蘇宣誓主權的行為，也是長蘇成年之路上的必經之路。

一夜過後景琰吃的很滿足，而長蘇則是被折騰得來回醒了多次，不知投降的話喊了幾遍景琰卻依然不肯放過他，惹得他心底在默默起誓，下一次絕對不要再餓著這頭老龍了。

早晨天氣微涼，長蘇輾轉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景琰，他下巴的胡茬經過一夜後長出不少，長蘇想捏捏他的臉蛋卻發現人已經醒了。

景琰握著長蘇的手輕咬說：「又想做什麼小動作。」

長蘇一笑說：「沒有啊，你醒了。」才一動就感覺腰酸軟無力非常不舒服，想到某個部位長蘇臉色就緋紅起來。

景琰見人臉蛋漸漸紅潤便低聲的說著：「怎麼不舒服。」

長蘇瞪了會人說著：「禽獸不如。」

景琰低聲一笑：「我就是禽獸啊，你不知道。」

「不想跟你辯解，物種不一樣溝通起來好麻煩，我起來了。」長蘇起身才發現自己走路都有些問題。完了完了，師父一定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好丟人，沒法在觀里待著了，有辱他風姿卓越的林殊上神名聲。

來到吃飯的地方，白鶴看著長蘇托著下巴說了一句：「為師的小蘇蘇長大了，不再是為師窩心的好徒兒了，好可惜。」

長蘇看著白鶴說著：「師父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別猥瑣，像個中年大叔要拐賣幼童一樣。」

「小蘇你怎麼能這樣說為師呢，為師這隻是感慨一句罷了，徒兒長大了由不得師父，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一切都是天意啊！麼那接下來你和景琰上神打算去哪？」白鶴問。

長蘇想了想說：「去看我娘，隨便去拜訪一下之前的故友。」長蘇說到故友時語氣是輕鬆的。

白鶴是個明白人說著：「小蘇啊，這世間有兩面，一面為陰，一面為陽，而人性亦是如此。你生來就比別人特殊一些，你的經歷也與不同，但那些都過去了，有些事情太執著不肯放下會成為心魔的。為師說這些話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不管走得再遠，再累，玉華觀永遠是你的家，永遠是你的避風港，要常常回來看看。」

長蘇看著白鶴，對於白鶴他不僅僅有感激，更多的是尊敬，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

「師父我明白，您放心梅長蘇永遠都是您的好徒兒。」

「去吧。」白鶴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

過了幾天長蘇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就準備出發，他先去玉華山南邊跟霓凰告別，只是才到霓凰的小竹林卻被野豬一家告知，霓凰不在家，似乎去遊歷去了。

長蘇看著野豬問：「霓凰不在家，她什麼時候走的，為什麼不通知我，她是閉關修鍊嗎？」

長蘇腳下一頭烏溜溜的野豬開口說著：「霓凰讓我轉告你蘇蘇，她說天地四方，廣袤無垠，她總不能一直在這雙梅鎮待著。她穆霓凰要踏遍每一寸土地，還說沒去跟你告別，是怕傷心，還說你永遠是她最好的朋友。」

「霓凰真的是出去遊歷了不是有事。」長蘇再問。

「她離開的時候很輕鬆，不像是有事的樣子。」

「那好吧謝謝你小黑。」長蘇無奈的嘆氣說著。

走出竹林景琰說著：「霓凰是個堅強獨立的女子，你放心它是千年白芷精有自我修復的功能，一般的仙家妖魔是奈何不了它的。」

「我知道，霓凰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子。」長蘇釋懷一笑道，其實他早該明白的，虹休的再一次出現讓霓凰徹底死心了，一個陌生人不必值得她念念不忘。有時候不是所有的念念不忘都必有回想的。

長蘇又去跟紅白二梅告別，活潑的白梅聽說長蘇要去遊歷很激動的說著：「真好你能到處走走，不像我和姐姐，走不出這雙梅鎮百里之地。小蘇你去了遠方一定要給我傳來消息，把所見所聞都告訴我，就像那些候鳥一樣，它們也會從遠方給我帶來很多消息。」

長蘇站在樹枝下說著：「好，我一定會的。」

穩重的紅梅說著：「萬水千山，日暮蒼山，南國舊夢，小蘇希望你能自由的感受，別再執著過去了。」

「我明白，謝謝你們二位一直以來對我的保護與照顧，再見。」長蘇揮揮手，看著陽光下枝繁葉茂的梅樹揮手作別。

雲端之上的長蘇最後看了眼雙梅鎮，最後與景琰一同往巫山飛去。

此刻玉華觀，那棵桑樹上白鶴化作原型目送長蘇離開。白鶴嘆息了一會回到自己的禪院內，才走進屋子赫然看到一位不可能見到的人。白鶴行大禮虔誠的喊著：「老祖。」

那人站在屏風裡看不清，只見他轉身屏風一角露出一縷粗衣麻布，聲音顯得很沉穩的說著：「林殊走了。」

「回老祖是的。」白鶴回答。

「為人，為神，還是為魔，林殊他是否作出選擇？」

「他似乎選的是為人。」

「他長在榣山，選擇為人不奇怪，罷了他自己的路還需他自己走下去，這是他的劫數。那個淺息還在他左右嗎？」

「是的，淺息上神一直伴隨在長蘇身邊，不曾離開。」白鶴說著。

「林殊命里活不過三千歲，但不代表他已經死去了。這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他是他的心臟，吸盡日月精華有了思想，只是滿腔熱情卻看不透人心險惡。罷了一切都是劫數，無可奈何。」屏風裡的人轉身而去，只留下一室清香。

白鶴起來看著房間想著，長蘇果然有造化，難怪有人會想把他置於死地。只是他是心臟所化，難免會與眾不同。

瑤池阿母綺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里，穆王何事不重來。

———————李商隱

當長蘇來到巫山的雲端之上時，這裡看上去很平靜，滔滔不絕的江水沖刷著兩岸，形成風景秀麗的峽谷。

聽著腳下傳來的水聲長蘇說著：「這裡的江水有多波濤洶湧，對於我的母親來說就有多諷刺，誰也沒有想到著延綿不絕的巫山之下竟然鎮壓著我的母親。」

景琰看著江水說著：「怎麼進去。」

「當然是闖進去了，難不成還讓人家請我們進去。」一身白衣飄飄的長蘇冷笑的說著。

「無所謂，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長蘇看著景琰甜蜜一笑然後朝著山腳飛去，這時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滔滔的江面上掀起一陣漩渦。一頭蛟衝出水面化作一位魁梧的男子，男子手拿方天戟看著長蘇問：「你是何人？膽敢擅闖禁地。」

長蘇看著出現的護衛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平靜的說著：「我乃巫山神女之後，你說我該不該來。」

「放肆，此乃仙界禁地豈能爾等隨意進入，沒有通行令誰也不能靠近此地，你二人快快回去不得放肆。」

「我要是偏不回呢。」

「休怪我無情。」男子拿出武器，似乎想威懾長蘇，只是他都沒有感覺出來，長蘇的氣息與法力遠在他之上。

長蘇一笑說：「一頭小小的蛟也想攔住我林殊，你們仙界已經落後到這個地步了嗎？」

「你是林殊，逆犯林殊。」男子驚呼。

長蘇腳踩祥雲一躍而下，大手一揮無數刀刃朝著蛟刺去，等蛟應付完刀刃兩人已經消失了。

長蘇看著兩座巨大的山脈，他的母親就被關押在此。打暈守衛長蘇一路往裡走，山洞裡的水聲滴答滴答，一時間空曠的山洞中只有腳步聲。

似乎走到了盡頭，一道巨大的石門的出現在眼前，長蘇想推開石門，奈何不管法力多強，那道石門都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變化。

景琰說著：「沒用的小蘇，這是女媧石，補天用的女媧石，除了伏羲鉞，任何武器都劈不開這道石門。」

長蘇不甘心，娘就在裡面。長蘇拍打著石門喊著：「娘，娘你在裡面嗎？娘我是小殊，我是小殊。」

石門那頭沒有任何動靜傳來，時間就這樣焦急的過去，終於石門那頭傳來了一絲絲動靜。

咚..咚..咚..一聲兩聲三聲，長蘇聽到了回應激動的喊著：「娘，是你嗎娘。」

景琰看著長蘇的背影，沒有前去幫忙，晉陽是天帝的妹妹，在人族中有人供奉，有信仰，她是不會輕易就消失在天地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