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扶搖直上九萬里

石門的另一頭，腳上被拴著鐵鏈的晉陽慢慢的回應長蘇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之上一隻金烏千百年來一隻在炙烤著她，虛弱的晉陽聽到了長蘇的聲音，卻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蘇...我兒，娘在這呢。」晉陽割下手指用血跡在石門上寫下字跡。

這位身份高貴的公主，最終的結局竟是被自己的親哥哥關押在此，她原本秀麗的容顏蒼老了，身上原本華麗的霓裳羽衣開始變得破舊，時間改變了她的容顏，卻無法改變她心裡的那份傲骨與倔強，她始終都不願意跟自己的哥哥認錯，始終不肯低頭。

長蘇看著石門上出現的字跡激動的喊著：「娘，小殊來救你了，小殊會救你出去的，娘你回答我啊。」

景琰見長蘇特別激動把人抓住說著：「小蘇你別激動，晉陽公主是天生的仙靈不會那麼容易消散的，我們再想辦法救她出來好嗎？」

長蘇哭著說著：「那是我娘，我娘就被關在裡面，你叫我如何冷靜。」

「沒關係的，我們去找天帝要伏羲鉞，不管是硬搶也好，還是去偷也好，總之一定會救出晉陽公主的。」

長蘇趴在門邊說著：「娘你在裡面是不是很熱，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對不對，您別擔心，小殊已經長大了懂得分寸了，我一定會救您出去的。林殊回來了娘，孩兒會一直是您和父親的驕傲，娘你回答我一句好不好。」

「小殊娘很好你不要擔心，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看看這天下，娘沒事，娘在這裡很好。」石門上再一次出現晉陽的字跡。

長蘇擦擦眼淚說：「我去仙界給您和爹爹討回公道，孩兒不信您和爹爹會做出打破封印放出夢魘亂世的事情，娘夢魘已經被孩兒降服了，孩兒這就去仙界找來伏羲鉞劈開這石門救您出來。」

石門的那頭晉陽沒有再回應，自己的孩子自己心裡清楚，林殊，即使他已經不是林殊了，但他向來是個倔強的孩子。

長蘇看著石門將一切的想法埋進心底，他準備好之後對著景琰說著：「我們去仙界，我要救出我娘。」

「好，不就是扶搖九萬里嗎？我陪你。」景琰把人摟緊說著。

一歲一枯榮，黑白兩相逢。君妾兩相宜，奈何離恨天。

大家都是凡人，誰也別說誰無欲無求，慾望每個人都有，凡人有，魔界有，妖界有，而仙界也有。仙界之人本就是從凡人得道而來，即使能脫胎換骨，還是改變不了身為人的特性。

景琰與長蘇離開巫山後直奔仙界而去，仙界在九萬里的高空之上，那裡有彩雲飄飄，那裡有仙娥多姿，那裡也有爾虞我詐。

在去往仙界時長蘇路過須彌山，看著腳下的須彌山長蘇往下飛去，景琰雖然疑惑卻也明白長蘇的用意。

山腳下長蘇看著依舊鬱郁蔥蔥的林木，腦海里湧現出許多事情，長蘇對著景琰說著：「這裡以前是我師父清修的地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一點也沒有變。」

景琰疑惑的問：「你師父，你師父不就是白鶴那頭禽嗎？你還有其他的師父。」

「此師父非彼師父，白鶴是我今生身為梅長蘇時的師父，而這位則是我第一位師父，我沒有跟你提過嗎景琰。」

「沒有，你不曾提起，從我遇到你開始你便一直這麼瀟灑，沒想到你也有師父教導。」景琰說著。

「原來是我沒有跟你說過，我這位師父來歷成謎但仙界之人多對他有禮。我小時候頑皮，經常不好好聽課，時常被師父責罰，我想我大概是師父所有徒兒中最不討喜的吧。特別是後來我又出了那樣的事情，師父更是與我斷絕關係不再往來。」長蘇想起在須彌山上的時光，真是恍如隔世，滄海桑田。

景琰又問：「你那師父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老祖。」

景琰點頭說著：「原來如此，長蘇這是你的造化。」

長蘇往山上走去，走在殘破的石階上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長蘇的回憶。走了許久也不見當年高大的雀樓和廟宇，長蘇覺得很奇怪。

這時恰巧一位山中樵夫走下長蘇便問：「老人家請問那老祖殿怎麼不在了？」

那樵夫看著長蘇的模樣奇怪的說著：「這山上哪裡有什麼老祖殿，從來沒有見過，年輕人你找錯地方了吧。」

「沒有怎麼可能，我記得這裡明明有很大一片的亭台樓閣的，怎麼會沒有。」長蘇驚奇的問。

「你說的那時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些廟宇早就毀於戰火了，年輕人你要是想上香，可以去月老廟，這裡啊早就沒有什麼廟宇神仙了。」樵夫扛著柴走了。

長蘇望著看不到盡頭的石階，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這石階似乎沒有盡頭，可如今他要再走一遍的時候卻再也沒有目的地可以等他了。

毀於戰火，沒有信仰，神或魔都不會永存與世間。

景琰看著人說著：「別傷心了長蘇。」

「我不是傷心，我只是在感慨。景琰你說再強大的神魔又怎麼樣，沒有人記得不就是已經死了嗎？」

「小蘇，在這片土地上永遠都會有死亡和重生，這就是輪迴與宿命，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走吧小蘇，我們去仙界。」景琰拉著人走了。

雲端之上那座巍峨的須彌山依舊佇立在那，恍如時間的筆記，寫下一段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仙界南天門，今日護衛南天們的是四大天王中的南方增長天王，天王看著遠處飛來兩人，將手中的長劍握緊喊著：「來者何人，膽敢擅闖南天門。」

長蘇落地說著：「許久不見了天王。」

天王見是林殊驚訝道：「林殊。」

長蘇站在南天門前看著高大的門楣，心中卻是在冷笑，他回來了。

這時候盤踞在南天門之上的一頭蛟龍動了起來，蛟龍移動著身軀說著：「淺息也來了。」

景琰看著鎮守南天門的蛟龍說著：「澆漓，這麼些年了你還是老樣子。」

蛟龍看著天王說著：「增長天王讓他們進去吧，你是攔不住他們的。」

「可是...」南天王還想說什麼，澆漓就打開到了結界讓長蘇走了進去。

長蘇走進南天門時澆漓在他身邊盤旋了一圈，最後似乎看清了什麼又回到石柱上。

景琰走進時說：「謝了澆漓，下次請你喝酒。」

「算了，你不要打的天翻地覆，打擾到我睡覺就行。」叫澆漓的蛟龍閉上眼繼續睡覺了，等到看不見長蘇二人的身影它才睜開眼睛說：「南風帶來了不好的氣息啊，林殊已經不是林殊了，為什麼還不肯放下。」

仙界一眼望去萬頃芙蕖搖曳，仙氣瀰漫雲霧繚繞。長蘇直接往十三重天走去，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直到來到天宮見到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神。

天宮的最高處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看著長蘇說著：「你來了。」

長蘇冷笑道：「再一次見到您不知道該怎麼稱您是好，我的好舅舅。沒有您又如何來今日的梅長蘇，還是要好好感謝感謝您呢。」

天帝看著長蘇眼神微微一驚道：「林殊已經死了，你又是誰？」

「是呀林殊死了，現在是復活的梅長蘇。」長蘇繼續冷笑。

這時候景琰看著長蘇的背影，小蘇，我該告訴你實情嗎？

天帝看著自己的外甥說著：「林殊死了就是死了，你如今只是梅長蘇，你來仙界到底是想做什麼？」

「我要救我娘，把伏羲鉞借我，我要劈開那女媧石放我娘出來。」長蘇直接說出目的。

這時候天帝笑了，他手下的一眾文武大臣也笑了。天帝說著：「晉陽是我的妹妹，她犯了過錯被關押在巫山寡人也無可奈何。小蘇，你已經去見過你娘，她有有跟你說過萬年前的事情嗎？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長蘇想說神馬卻被景琰打斷，景琰看著天帝說著：「本尊來向你借伏羲鉞，只要救了晉陽公主，本尊立即奉還。」

「淺息上神啊，寡人知道你用情至深，但林殊七世的輪迴您執意打破，您做出的代價值得嗎？」天帝問。

「小蘇將來的一切都與任何人無關，我會護好他，把伏羲鉞拿來。」景琰伸手看著天帝說著。

「看來即使是幽冥帝君與後土娘娘也沒能說服帝君，帝君林殊七世的輪迴是他在贖罪您早該明白的。他是天生地長的神靈，要是都不能控制自己慾望，那這土地早就一團糟了。」天帝嘆息說著。

「可你不該下那樣惡毒的詛咒。」景琰質問。

「林殊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只是梅長蘇而已，帝君這一點您自己也沒能弄明白。」西王母也開口說著。

「景琰不要跟這些人廢話，借不成就搶，我倒要看看這仙界還有誰是我的對手。」長蘇手心處出現幾朵蓮花，蓮花瓣化作刀刃要刺向四方。

仙界之人看著長蘇，若是他想起事情的真相是否還會繼續。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靈性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