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錄
  • 簡介
  • 收藏

    作奸犯君

    我是個不要臉的奸臣,我遇到了個比我更不要臉的太子。 …… 我是個實打實的奸臣,奸得一點雜質都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上媚權貴下欺百姓,樣樣都佔得全面。 將秦明秦大夫這個名頭隨便往路邊攤一擺,必定一片謾罵,落不著半點好的。 我以為我已經奸得足夠不要臉了。 直到我遇到了這個為了太子位費盡心思往我床上爬的人。 我:「等公子做了太子,要將臣怎麼辦?」 雲何圖:「我定將你捆成一團扔我床上,還要備上……嗯……備上小刀蠟燭長鞭玉勢,日日……啊……日日痛打折磨……」 我:「公子大聲些,臣聽不見。」 雲何圖:「……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是個不要臉的奸臣,我已經比我的太子更不要臉了。

    一 奸臣

    小說: 作奸犯君 作者:凤灵 字數:2957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0:44

    臘月寒冬過,春光正好,蚊子稀少。

    我在柳相處吃酒,酒至濃處,難免興奮,摺扇一掃而開:「柳相覺得,我這個奸臣可能在青史里排上名號否?」

    柳邵抱著剛溫的桂花酒,笑答:「倘若太史公再世,新編撰一冊史記,秦大夫你一定會在奸臣冊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非常厚道地將他手中那壇桂花酒接過:「柳相這句話,和這壇酒一樣,我權當稱讚收下了。」

    柳邵其實不是這北玄的丞相,他只是曾為丞相,現在是個無名舍人;但我卻是實打實的奸臣,奸得一點雜質都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上媚權貴下欺百姓,樣樣都佔得全面。

    將秦明秦大夫這個名頭隨便往路邊攤小茶亭里擺一擺,必定一片謾罵,落不著半點好的。好聽些,說我是玩弄權術的奸臣;不好聽的,直接斥本大夫為北玄毒瘤、當權走狗。

    若當權的是皇帝,那「當權走狗」應該和忠臣是一個意思;恰巧本朝山河日下,當權的偏偏就不是皇帝。

    是攝政王雲藏。

    十五年前,番邦西秦叛變,北玄皇室危急,雲藏帶兵利用戰亂佔據京城,自此挾天子以令諸侯。

    彼時我年方十七,乃雲藏府中客卿。我年紀輕輕便立志做官發家,如此妙不可言的巴結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於是立即撲到雲藏面前發光發亮,替他上下打點。

    成效也很顯著,雲藏成為攝政王後,我也跟著揀了個上大夫的職來當。十餘年來雖不曾陞官,但因還在持續地發光發亮,手裡的權便越來越大。

    有了權,自然財源滾滾、人脈廣布,換個說法,就是貪贓枉法、結黨營私。

    做此等奸臣也自然是有代價的。日日打數十個噴嚏,但每日指著我罵的絕對不止數十人。譬如,某日本大夫微服游花樓,美倌兒的人還沒摟著,背後忽來冷劍,幸好我有影衛傍身,一影衛從暗處躥出,抬手兩指順著劍刃一夾一扯,冷劍哐當墜地。

    另外七八名影衛迅速從不知哪個旮旯冒出來,把那個扎冷劍的捲成團捆了,丟到我面前。

    是個弱冠書生,人卻一點也不弱,翻開手掌,劍柄磨了好幾層厚繭,加之認識微服的我,想是為此次刺殺謀劃了許久。我好心地蹲下身去與他平視:「很有勇氣。不過我穿了軟甲,你就是刺中也是徒勞。誰指派的?」

    書生呸了一地痰水,目眥盡裂:「秦狗!喪盡天良!天道輪迴乾坤朗朗,你總有一日會遭報應!」

    這就沒有繼續審的必要了。我揚手招呼影衛:「就地處理。拿黑布擋著,別嚇著美人兒。」

    即便擋了美人兒們也一個勁驚叫喚。有什麼好叫的,我三日一遭刺殺都沒叫過。

    有時候過火了,身邊會有人勸:「大人,聽說真有陰司鬼界這麼回事。大人還是拿捏些分寸吧,以免百年之後……」

    我將描金的摺扇一展:「那就百年之後再說。生償生債,死抵死債,左右我都已這麼十惡不赦了,不如活盡風流。」

    這奸臣,一當就是十五年,一罵就是十五年。

    柳邵常說,雖則如今北玄秦樓爭奇鬥豔,然開館有百餘年的南風館恩客依舊不減,裡面的倌兒很是標緻,若我得空,可前去一游。

    起初我只是笑著應,未曾放在心上,但說的次數多了,難免心頭泛癢。正巧今日有友人相邀,說是訂了南風館最好的雅間,午時至。我便早去了一個時辰,看看柳邵整日吹捧的地方有怎樣標緻的美倌兒。

    去他去過的地方,嫖他嫖過的倌兒,感受他曾經風流殘存的氣息,心情莫名激動。

    軟紅繞欄,脂香清雅,確是個和他處秦樓截然不同的地方。放眼一望,樓中倌兒清雅得恰到好處,既非媚俗、又非陽春白雪,若用詩來形容,大約就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意境,也的確讓人心嚮往之。

    出入秦樓我向來微服,不然日常被刺殺事小,他人大呼小叫壞了興緻事大。

    興許我這微服還帶了點貴氣,館主一眼瞅見我,銀子不數了恩客不招待了,笑盈盈地麻溜過來:「這位公子看著面生,是新近來光顧的吧?公子放心,咱這怎樣的倌兒都有,冰肌玉骨、黛硯墨香,就是不知公子要聽琴還是對詩了。」

    到這來見世面,自然要見最好的。我讓管家大方撒下一把銀票,館主驚喜萬分,往樓上朗聲一喊,三五個美倌兒飄然下樓來。我大概挑選了一番,因個人比較喜好老牛啃嫩草,一個十七的便入了眼。這孩子就是墨香,人如其名頗有文骨,我真是越看越喜歡,攬了便上樓去。

    沒想到上樓會撞到人。

    絕對不是無心撞的。

    懷中美倌兒被撞得險些跌下樓梯,撞者猶嫌不夠,還上來對著人家臉扇了一巴掌:「走開。」

    墨香委屈地捂著臉,恨恨問:「你做什麼?!」

    撞者又踢了他一腳,這回是真踢得滾下樓梯去了:「什麼東西,也敢伺候秦上大夫?」

    我一挑眉毛。

    縱橫秦樓多年,沒見過這麼搶客的。呃,比較生猛。

    就是這句秦上大夫,名頭在南風館裡一響,攬客的停了唱曲的啞了,無數目光嗖嗖嗖地過來,又嗖嗖嗖地看向別處。而後大家一起有默契地接著啞著,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我將摺扇合了,抵著下顎,眯眼細看這等滿堂啞劇。對詩對到一半的,相看無言;烈火滾上幹柴的,就這麼摟著不動。初看還挺有意思,多瞧了一會便實在無趣,我才終於把目光挪向那位撞人的生猛少年。

    少年十五六的模樣,五官尚可,一身素袍,長發斜斜披在左肩,末尾拿了根帶子綁。的確是小倌打扮,而且還細心地在耳邊簪了朵芍藥。

    「力氣挺大,」我將他上下一打量,「長得也不錯,不過打人終究是不對。你方才踢墨香用的左腿右腿?」

    少年噎了一下,沉聲道:「你更沒資格卸我的腿。」

    我微微向前傾身,憐惜地拿扇子抬起他下顎,換個角度欣賞了一下,滿意道:「小孩子火氣怎的這麼大?既然你想,那本大夫就先幫你祛祛火,再考慮給不給你留腿的事情。」

    少年也不客氣,撲入我懷,和方才的墨香公子連依偎都是一個姿勢:「大人放心,奴家保管伺候得大人舒服,捨不得卸奴家的腿。」

    耳畔軟言細語和方才扇臉踢人的是同一個人,我還真不太容易恍過來。

    撞進廂房,我既沒直接把人往床上撂,也沒叫影衛來給他卸腿。

    而是斟了盞熱茶給他,等他心情愉悅了,才道:「二公子紈絝混世,可這回也混得太過了些。公子可別跟臣說你是特地沖臣來的。」

    他眸光一閃,緩緩眨眼,有些委屈,像是功課沒做好被訓的學生。

    雲藏很有先見之明,早早就定了自家世子,是他的大兒子雲知規。論長論嫡,二公子雲何圖無論如何都扒不到世子位半點邊。

    因此雲何圖從小被散養,知政如何讀書如何從不被苛求,至今十六歲連個侯位都沒有,沒銀子了就去找他大哥雲知規要。年紀輕輕,他走街串巷尋花問柳的事做得絕對沒我這身老殼子少。

    聽聞近日二公子玩上了體驗民生,我今日見了才曉得,他還體驗到了秦樓里,可以說是非常接地氣了。

    雲何圖支臂撐下巴趴在案前:「我偷偷瞧過你很多次,但你又沒怎麼見過我,是怎麼認出我的?」

    我垂目看向他袖袍:「二公子粗心了,衣服上還有白龍綉紋。」

    他自己提袖子看了看,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這樣。這件是從家裡拿的,我覺得這件夠素就穿了。」

    我恭敬道:「臣已讓人去牽馬車,半個時辰後就送二公子回府。」畢竟在秦樓里體驗民生實在太接地氣。

    雲何圖臉色立刻垮了:「不要。」

    小孩子就是難哄。我真心且實意道:「讓王爺發現公子在這體驗民生,還和臣待一處,公子和臣都要挨板子。」

    雲何圖置若罔聞,徑直起身,轉到案幾這頭來,毫不遲疑腳底一松,就在我旁邊要往地上倒下去。

    現在北玄雲藏當權,二公子再年幼再庶出也算皇子,我可擔不起摔壞皇子的罪名,急忙伸手去接。甫一接到懷裡,嘴唇驀地溫暖,是他直接捧住我臉,覆上雙唇。

    雖是小孩子,此道卻半點都不生澀,軟舌撬開牙關,長驅直入,抵死纏綿,連喘息都霸道地吞吃入肚。

    待到分開時,他還仔細地牽去我唇角細細瑩線,果真是伺候得舒服。

    他眸光依舊一閃一閃,緩緩眨眼:「大人說得沒錯,我就是沖你來的。秦上大夫,我要和你鴛鴦交頸、共赴巫山。」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頁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