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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奸犯君

    我是個不要臉的奸臣,我遇到了個比我更不要臉的太子。 …… 我是個實打實的奸臣,奸得一點雜質都無。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上媚權貴下欺百姓,樣樣都佔得全面。 將秦明秦大夫這個名頭隨便往路邊攤一擺,必定一片謾罵,落不著半點好的。 我以為我已經奸得足夠不要臉了。 直到我遇到了這個為了太子位費盡心思往我床上爬的人。 我:「等公子做了太子,要將臣怎麼辦?」 雲何圖:「我定將你捆成一團扔我床上,還要備上……嗯……備上小刀蠟燭長鞭玉勢,日日……啊……日日痛打折磨……」 我:「公子大聲些,臣聽不見。」 雲何圖:「……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是個不要臉的奸臣,我已經比我的太子更不要臉了。

    八 大事將成

    小說: 作奸犯君 作者:凤灵 字數:2062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0:45

    他的話,我本該細細分析,分析他混淆視聽、力博同情的可能性。

    可他說得一點感情也沒有。

    若是跟我博同情,怎麼著都該渲染兩句哭兩聲。

    雲何圖擱下筆,苦笑:「無論如何,我骨子裡流著雲藏的血,大人不信也是理所當然。大人快說要寫什麼吧,不然待久了,恐怕有人起疑。」

    我被這話頂得無言。

    其實在南風館裡見到他時,我就覺得他並非是那種工於算計的人,畢竟十五六歲的孩子。可這孩子卻委實陰鬱得可怕,即便不會算計,也在努力學著去算計。

    我俯下身,伸手在他頭頂撫摸。

    雲何圖怔了怔,起初有躲開的動作,多摸了幾次,便乖乖坐著,不再躲了。

    我說了一句假話:「我並未不信你。二公子,你很好,你沒有你想的那麼下賤。」

    說這句話,或是出於同情,或是應承他的混淆視聽,其實是為了什麼目的我也不明白。但我明白,聽了這句話,他一定能好受些。

    他慢慢倒身,倚靠在我腿邊,像是一隻難得溫順的小貓。

    然後,我講什麼,他就真的寫什麼。

    我講了各地大略布置,三分真七分假,再把真的那一些著重一點,如此雲藏容易相信。

    寫完後,雲何圖起身,一瘸一拐地到窗邊,拿竹竿敲了幾下,一隻毫不起眼的信鴿落在他窗前。綁好信後,信鴿飛走,依舊毫不起眼,雲藏對我的打算可真全面。

    我看他在窗前揉眼睛,想是困了。小孩子麼,本就該好吃好喝多睡覺。可看著他又要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我就又覺得腦殼疼,便走上前去,一手攔在腿窩、一手接在肩膀將人打橫抱起:「累了,去睡覺吧。」

    雲何圖頷首,偏頭依在我胸口,合上眼。

    睡覺當然是純睡覺,純得和我的奸臣名聲一樣沒半點雜質。我將他放在屏風後榻上,蓋好被衾掖好被角。

    一切完畢後要離開時,袖沿一緊,一隻瘦小的手將我袖子死死拉住。沿著手看過去,少年的眼睛睜得極大,眸光忽閃忽閃。

    於是我又坐回去,和他對視,意思是問他還要做什麼。

    他什麼也沒說,皺著眉頭,往上抬了抬下巴。

    我艱辛地理解了一下,再次緩慢伸手,伸向他的頭頂,又揩了揩、摸了摸、揉了揉。

    他眉頭皺得更厲害了,還努了努嘴。

    我正要繼續艱辛理解,他瘦小的手已從抓袖子變成了抓腦袋,坐起身,勾住我後頸,溫唇壓上。

    這回他終於知道矜持為何物,只流連著互相貼了一下,分開後,歪頭看我:「我爹說,將來我看上哪個對我好的,多親一親他,他就會慢慢喜歡我了。」

    大略是秦樓中為求恩客贖身的技巧。

    他對我眨眼睛:「秦明,你也很好。以後我每天都要親你。」

    我笑道:「榮幸之至,我的公子。」

    雲何圖這才終於收手躺下,再往下面縮了些,被面蓋住下巴,倒像是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的一般。然後在我繼續對他柔軟頭髮的撫摸中,終於合上眼,慢慢睡著了。

    我放輕腳步出去,尋了處人少的游廊,將之前友人家的小輩張某遞給我的密信從袖中取出來,展開。

    之前在密室里談的其實都是廢話,真正的話,是在他在跌倒後我去拉時,遞到我袖中的。

    信中第一句:「各處已定,謹聽大人調遣。」

    信里還附了幾把鑰匙,上頭標著一到五的數。信中說,舉事要用的黑火硝石之類已運到南風館密閣中,這鑰匙就是密閣五道門的鑰匙。此事絕密,那麼多黑火打算如何使用,由我決定。

    我先前很少去南風館,正是為了規避此事。

    五把鑰匙,一層層鐵門不帶重的,這友人還真會鎖。

    火藥硝石類一直是南朱多用的東西,所以推而廣之,南朱的侯位非常不穩,萬一哪日誰看他們君侯不愉快,侯府就炸了。雲藏對這玩意敬而遠之,嚴格控管,北玄兵器極少應用,至多一根火箭已了不得。但他底下的事情畢竟捏在我手中,我想送火藥進來,就送得進來。

    舉事之期將至。

    三成勝算,也當一搏。

    兩日後,我又去皇宮看柳邵。

    皇宮處處是雲藏的眼線,是以我這麼頻繁地往裡頭跑,雲藏根本不擔心。

    這次我過去看他,是真真切切只想看他,不想看他的皇帝。將來若事成,我還要接他皇帝抄斬我的聖旨,聖旨可以保證怎麼看都看不夠,所以我現在只想看柳邵。

    但我來得不大是時候。

    春風微暖,皇宮的農家大院里,人家一家子三口正並在一桌案前,賞杏花吃午飯。

    柳邵其實和他皇帝有個兒子,今年虛歲十三。

    但那孩子打小就進的雲家祖籍、冠的雲姓,不能算是皇子,所以皇帝還是無後,這也是雲藏將來篡位要用的由頭。且這孩子性怯,譬如現在,本在乖巧吃菜,一抬頭瞥到我來,我連他臉都沒看清,人就唰地摔筷子站起身,嘩啦跑進殿沒影了。

    回回我來,只要碰見他,都這樣。興許整個皇宮都沒幾個見過他真顏的。

    桌案另一頭,素衣皇帝頭懶懶枕著柳邵的大腿,閉目養神,且躺且靠,愜意得很;柳邵一手托在他肩上,另一手拈著筷子,正在夾菜里的一片藕,要喂到他皇帝嘴裡。

    聽到自家兒子的動靜,皇帝悠然睜眼:「唉,又跑了。」瞅見柳邵筷子夾的藕,悠然的神色倏地拉黑,「太清淡了,我才不吃這個。」

    柳邵又體貼又耐心又溫柔:「皇上,這個冬天舊傷複發的教訓又忘了?若想延年益壽,太醫吩咐,當食清淡。」

    忒不識抬舉的皇帝翻身向外:「我不管,我要吃大魚大肉,我要吃辣的。」

    柳邵於是更體貼更耐心更溫柔了:「皇上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跟臣置這種小孩脾氣。」

    「我比你小六歲,我就是小孩子。」皇帝作勢更要不理,僵持了一會,他又期待地翻回身來,「不過,若柳梢兒肯與朕同食一藕,朕便乖乖地食清淡、忌辛辣。」

    我覺得我不僅來得不是時候,還來得十分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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