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痛苦，我來給予，請你好好受著。※

陸清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心裡很不是滋味，五味雜陳，是苦澀麼？還是歡愉呢？他被陸傑抱了，但卻笑不出來，被固定在冰冷的儀器上的他，回想起了那天的陸傑。

…………

「笨傑，你也要對我做這些事嗎？」陸清揮揮手腕，插在他身上的一根根導管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陸清在笑，有些嘲諷，這麼冷漠的人一定不是笨傑，陸鹿那個糟糕透頂的女人又來騙他了，這是哪來的贗品，也不說找個像的。

「不。」陸傑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陸清一樣，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陸清，看不到任何感情的流露，慢慢地靠近陸清，手放在了陸清的臉上，順著他臉龐的輪廓慢慢向下，捏住了陸清的下巴，強迫他把頭抬了起來看著自己，手上微微用力，「我會比這更讓你痛苦。」

那句話的語氣仍舊很輕，陸傑呼出的熱氣撲在陸清的臉上，讓他感受著所謂的人類的溫度，陸清靜靜地看著陸傑將他身上的導管全部撤走，順從地被陸傑抱著放在了床上。

「你想做麼？不用這麼費力的。」陸清說這話時，平躺在床上，直視著撐在他上方的陸傑，發現陸傑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脫衣服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向下。

「你對我還有感情嗎？」

「看樣子不是來救我的啊。」

「也對，你是順從了魏王吧，怎麼可能來救我。」

「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我呢？因為我忤逆過那死女人？所以要派你來折磨我啊，我的管家，我的愛人，我的笨傑。」

陸清自顧自地問著答著，陸傑只是靜靜聽著，像個陌生人一樣聽著他的故事，臉上別說是表情了，一絲情緒的波動都沒有流露。陸清覺得心裡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淚水近乎奪眶而出，卻被他強行忍回去了。

「那你都忘了吧，全部都忘了吧，是已經忘了吧。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地，全部都記住的。」陸清的話終於說完了，話中有多少無奈多少心酸多少不安，從前陸傑聽到他說這種話時，第一句就會用手堵住他的嘴，他就會調皮地舔一下陸傑的手掌心，然後趁機拉過茫然的陸傑來個親親。如今呢……陸清不想再想了，陸鹿這女人壞的很啊，明明重新構造了一個人，為什麼不讓那人技術好點呢？做得他疼死了……

…………

回想未結束，卻被來人強行打斷了，「睡得不錯？」

陸清眼皮抬了抬，沒有力氣回答陸傑的話了，一直以來被抽血，食物供給又不夠，他的身體日漸消瘦，每晚還要被陸傑在床上折磨，何止是睡得不錯啊，什麼時候睡的，什麼時候醒的，他壓根不知道，反正每次都沒有正常休息的時間，陸傑想讓他睡時，哪怕是強行把他打昏或者做些有助於睡眠的「運動」，都要讓他睡過去。

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月，陸清驚奇地發現他關於陸傑的印象越來越少了，陸傑是怎樣到他家的？他們的童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不記得了？心像是缺了一塊一般，陸清終於察覺事情的不對勁了，他不要忘記陸傑，不要忘掉他們的回憶，那樣他活著還有什麼用？他們最後只能變成折磨與被折磨的實驗者與試驗品麼？他不要。想到這，陸清終於明白陸傑所謂的痛苦是什麼，不是身體上的折磨，而是他最珍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