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錄
  • 簡介
  • 收藏

    相見歡

    喬府那失蹤了半個月的管家回來了,與管家一起回來的,還有接連不斷的命案……

    第六章

    小說: 相見歡 作者:木子弈诺 字數:6419 更新時間:2019-09-21 17:03:42

    陳公子現也在喬府,落雪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喬十三的死與他脫不開關係。

    「陳公子前日才來府上,沒理由啊……」喬雅和有些糊塗,確切的說,她不只是對陳祈與此案有關而懵懂,更是因著落雪講的那些合理又蹊蹺的故事而暈頭轉向。

    「他有理由,他會來喬府正是因為那個理由。」落雪凝視著喬雅和,目光彷彿帶著勾魂奪魄的力量,讓人不自覺信服。「他不懂香料,又是第一次與我們談生意,竟獨自一人前來,難道小姐不覺得奇怪嗎?」

    「是啊……」喬雅和緩緩點頭,似又有些糾結。但如此說來,確實奇怪。

    見小姐開始思考這種可能,落雪趁熱打鐵:「喬十三橫屍東院,陳公子住在東院,莫非只是巧合不成?而且,兇手行兇是在丑時,我發現屍體是在卯時,這中間的幾個時辰發生了什麼,咱們根本無從得知。其間,距離屍體最近的,該是只有陳公子了。」

    順著落雪的思路想了想,喬雅和覺得柳暗花明,可又存在著強烈的不合理的感覺。哪裡不合理呢?「陳公子並非慣用左手,就算他會武功,又如何做到用左手一招致命?」

    像是預料到她會這樣問一般,落雪那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小姐怎麼能夠肯定陳公子不是慣用左手呢?」

    被落雪這樣一問,喬雅和反而回答不出,她與陳祈只是生意上的往來,彼此熟悉都尚且談不上,更別說悉知對方習慣了。要是陳祈故意在她們面前裝作擅用右手,她們也是看不破的。但是,事情仍舊不對。

    「陳公子若是兇手,他為什麼執意要調查喬十三的案子呢?我們不願驚動官府,更不願張揚此事,該是正中他的下懷才對,他何苦再自找麻煩。」

    「確實,尋常人是斷斷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可一般人若是遇上了人命案子,躲都怕來不及,哪還有上趕著往上湊的道理?賊喊捉賊,不是賊傻掉了,就是他別有用心。」

    不對,還是不對,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理由呢?難道殺人不需要原因嗎?憑藉我對喬家的掌握情況,我不認為陳公子曾在此之前與我們有牽連。再者,他盜走畫像的目的是什麼,他在喬十三身上刺了十幾刀的目的又是什麼?」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喬雅和的胸脯起伏略快,她見落雪不出聲,便繼續說道:「即便是預謀殺人,他用什麼理由將喬十三深夜喚至東院?落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你不該隨意冤枉別人。」

    「小姐,我會向你證明,陳祈他來喬府是居心叵測。」決定不再浪費口舌,落雪向喬雅和伸出手,見她面露不解,便淡淡說道:「香料呢,還打算依靠它入睡?」

    拗不過自家管家的脾氣,喬雅和從身上翻出了那個小小的香囊,遞到落雪手中。香囊不大,但很精緻,一針一線繡得精妙絕倫,正是落雪的手藝。

    「你竟隨身帶著!」

    微微歪頭,喬雅和的嘴唇動了動,終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她不清楚落雪所指的是香料還是香囊。

    迅速將香囊收好,好像慢一分就會被喬雅和要回去似的,落雪轉過身背對著她,「水涼了,我去換。」

    「不必了,我今晚……未必睡得著。你歇著吧,最近都不輕鬆。」喬雅和挺直了酸痛的腰背。

    「我去煮一碗安神湯。」

    「落雪,我不想睡。有些事,若是睡著了,就真成了霧裡看花。」

    背對喬雅和的身影有一瞬的僵硬,單薄的肩膀讓人無端生出心疼,可傳來的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是,小姐。」

    落雪離開了,腳下生風一般,她走出院子,頭也不回,很快便淹沒在夜色中。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喬雅和頹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頭,疲態盡顯。

    一起兇殺事件,落雪竟能說出三種情況,偏偏每一種都像極了真相,又每一種都模稜兩可似是而非,這讓喬雅和心中的不安擴大。落雪口中的三個故事,究竟哪一個才是事實,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事實。喬雅和第一次意識到,她不了解那個跟隨了自己十年的丫頭,從來就不了解。她還意識到,在這一連串事件中,似乎只有落雪失蹤一事與其他的不相關,若是將落雪失蹤從整個事件中摘除,事情就會變得通順許多。

    喬少爺失蹤了,線索可能留在畫像之中,落雪不知為何挪走了畫像,喬十三被人殺死在放置畫像的房間,而畫像不見了。難道這才是事情的全貌?

    屋頂傳來細微的聲響,喬雅和懶懶開口,聲音卻是清晰而通透,「陳公子,夜裡天涼,不如進來坐坐吧。」

    不多時,一襲長衫的陳祈邁步進門,一點兒都沒有被人揭穿的羞愧尷尬,反而大大方方一派坦然。「還是喬當家體諒人啊。」

    「方才落雪的那些話,陳公子可都聽見了?」喬雅和不願起身,便換了個姿勢,用手勢請陳祈坐下。就算她心胸寬廣為人大度,也是不喜歡有人偷聽自家牆角的,但她此刻沒心思發怒,也不想抓著陳祈斤斤計較。

    「聽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陳公子以為如何?」

    「經管家一說,我都覺得自己是兇手了。看來還是陳某才疏學淺,不及管家考慮周全呀。」陳祈摸了摸鼻子,語氣里竟然透著些誠懇與佩服。

    「依我看,不是陳公子你賜牆及肩,而是我家那丫頭與你不對付,處處針鋒相對。查案便是查案,摻雜個人情緒總是不好的。情可誤事,亦可傷人。」

    聽得出喬雅和話中有話,陳祈也不追究,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轉移話題,「喬當家的人自然萬里挑一,性子要強些也能夠理解。況且,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喬當家慣會寵著管家,人驕縱些也難免。這長夜漫漫,喬當家打算數著星星等天亮?」

    順應陳祈的話向窗外看了看,夜空很美,霽月皎皎,唯獨星星寥寥可數。喬雅和彎起嘴角,「莫非陳公子嫌棄我喬府簡陋,無法安寢?」

    「哪裡哪裡,喬當家過謙了。是我陳某人有些事想不開,不知該如何排解,這才攀了房頂,多有得罪。但既然喬當家也不願歇息,不如咱們秉燭夜談?」

    秉燭夜談?和陳祈?喬雅和嘴角的笑意擴大,卻未及眼底,「不知陳公子可喜歡下棋?黑白分明,縱橫交錯,甚至有趣。」

    「好!」

    就這樣,兩個人對著棋盤下了一夜棋,直至卯時將過,陳祈才揉著酸脹的眼睛起身離去。

    回到床上小憩,喬雅和努力放鬆著緊繃的神經,可她一閉眼就能聽到落雪的那些話,分不清真假,卻字字扎心。

    「小姐,起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喬雅和閉著眼應道:「說吧。」

    感覺到那人的氣息靠近,喬雅和聽到了她最不願聽到的消息。

    「小姐,二小姐被人殺了。」

    猛地睜開雙眼,喬雅和直直坐起身,由於起得急,她眼前一陣發黑,頭也暈暈脹脹。「再說一遍。」

    「二小姐被人掐死在房間里了。」落雪毫不遲疑,語調都是不見波瀾的。

    單手掀開身上的被子,喬雅和雙腳剛一沾地便要往屋外跑,但被落雪抓住手腕攔下了。

    「小姐,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該失了喬家家主的氣派,還是我伺候你梳洗吧。」

    此時的喬雅和如同失去靈魂的提線木偶,在落雪的操縱下才會有動作,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雙親意外身故,兄長失蹤,二姐被害,這些難道是神明對她懷有不該有的心思的懲罰嗎?

    當二人出現在喬二小姐房間的院子時,喬伯和陳祈正等在房間門外。陳祈原本想進去查看屍體,卻被喬伯攔下了,因為落雪吩咐過他,在她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進屋。很不巧,這次第一個發現屍體的,還是落雪。

    推開刻著祥雲紋絡的木門,除喬伯外的三人踏入屋子,撲面而來的是房間內淡淡的香氣。陳祈揉著鼻子,低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二小姐素來喜歡香料,房間里更是長年點著香,不稀奇。」落雪徑直走向床邊。

    陳祈掃視了一圈屋內,見擺設整齊,窗子完好緊閉。

    床上,喬二小姐僅穿著裡衣,雙目圓睜,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人活活掐死,又似看到了極其可怖的東西,總之,她的表情驚恐,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光鮮艷麗。落雪伸手輕覆在那雙至死未閉的眼睛上,想讓其瞑目。

    「讓她睜著眼睛,好看看究竟是誰害死了她。」喬雅和的眼中布滿血絲,一滴淚掛在眼角,遲遲不肯落下。

    「是。」落雪答得爽快,起身站至一旁,用眼神示意陳祈過來大展身手。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何況陳祈本就通曉仵作的本領,便不假意推辭,上前驗屍。喬二小姐是被人掐死的,這非常明顯,那青紫的指痕在失去血色的脖頸間更顯矚目。沒有其他外傷,沒有中毒的跡象,死因一目瞭然。陳祈用自己的手在傷痕旁比了比,眉頭蹙起。行兇者用的是左手,只有左手,這個人該是多大力氣,竟能用單手掐死會武功的喬二小姐。不自覺的,陳祈瞟了落雪一眼。他又抓起二小姐的手仔細看了看,心中疑慮更甚。

    「陳公子可有發現?」喬雅和有些心焦。

    將檢查結果如實說了一遍,陳祈不出所料地看到喬雅和也皺起了眉。

    「死亡時間呢?」這次問話的是落雪。

    「今日丑時。」

    「又是丑時?」喬雅和面色陰沉,她清楚地記得,丑時她正與陳祈秉燭下棋,偏偏落雪不在。

    「丑時,左手,陳公子是想告訴我們,喬二小姐的死與喬十三的死有關,對嗎?連環兇殺?」落雪一語點破在場三人的想法。

    「這個……」陳祈摸摸鼻子,故作吞吐,「不好說。這裡也丟了畫像嗎?」

    「二姐的屋子裡不曾放置畫像,至於別的……」環顧四周,喬雅和也不是很確定。

    「我去查看。」

    依次檢查過房間內的每一處角落,落雪的腳步停在香爐前。她捻起一點燃盡的香灰,放在鼻子下仔細聞了聞,眼中精光一閃。

    「怎麼了?」喬雅和問道。

    「沒什麼,香早已燃盡罷了。這屋子裡應該不曾丟失東西。」

    的確,對比喬十三的死亡現場,這裡整齊幹凈得讓人不適應。但是……

    「應該?」陳祈挑眉。

    轉過身,落雪從容應答:「二小姐從不讓僕人進屋伺候,所以,這間屋子裡到底有些什麼,我不敢妄自斷言。」

    「那這『應該』……」陳祈繼續挑眉。

    「我每隔兩天會來打掃一次,這是二小姐吩咐的。」

    「喬二小姐不讓其他僕人進門,卻信任你?」陳祈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狡黠。

    「主子的命令,我只有服從,沒資格過問。」其實,這是落雪的謊話,她自然明白喬二小姐的想法。這喬家是喬雅和獨大,可喬雅和偏偏是喬老爺的第三個孩子,上面有著一兄一姐,就算喬少爺身子羸弱不適合掌管家族,也不該輪到喬雅和,無奈事實擺在眼前。喬二小姐心有不甘,無處發泄,便只能拿落雪出氣。落雪在喬家的地位算是半個主子,伺候的也只是喬雅和一人,若是使喚她,就能讓喬二小姐舒坦不少。說白了,無非是姑娘家的小心思。對此,落雪既不推諉,也不抱怨。

    「既然陳公子已檢驗屍身,便暫且將二小姐收殮了吧,總不能一直放在這兒。有話咱們去別處說。」話音剛落,喬雅和便已轉身。她不想再看到喬二小姐的屍體,一眼也不想,能在這個房間撐到現在,已然是她的極限。

    「是。」落雪微微頷首。在目送二人出去之後,她找來一張紙,將香爐里的香灰倒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包了起來,隨身放好。

    連著兩天,府里死了兩個人,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何況是死者的親妹妹。喬雅和撐著頭,另一手的指甲深深扣進掌心。她必須找出兇手,不計代價的找出兇手。

    陳祈照例詢問了府里的所有人,與喬十三的情況一樣,那個時辰大家都在睡覺,唯一能證明彼此不在案發現場的只有喬雅和與陳祈。如此一來,落雪的嫌疑愈發大了。事實上,與喬十三的案子相比,喬二小姐的案子線索更多,假如這兩起兇殺案同是一個兇手所為,揭開其一便知其二,反倒是簡單了,可難就難在怎樣證明它們是一起連環案。

    「還是從喬二小姐說起吧。我一直很奇怪,身為一個姑娘家,喬二小姐會穿著裡衣讓別人進房間嗎?會不會是被人闖入的?」坐下來喝了口茶,陳祈不解道。

    「不會是人擅闖的。我今早去房間的時候,窗戶都好好關著,門卻虛掩,但門閂完好,想來不該是有人破門而入。再者說,若是有人硬闖,依著二小姐的性子,該是大打出手鬧出動靜,總不至於沒人發現。」

    「確實。二姐雖然性子強勁不輸男兒,但卻是在乎儀容的,穿著裡衣見人……」喬雅和搖搖頭。

    「如果是喬當家深夜找喬二小姐,她也會穿戴整齊嗎?」陳祈又拋出一個問題。儀容外表都是針對外人的,自家姐妹,總不至於吧。

    「如果是我的話……」喬雅和假想了一下,須臾,說道:「她大概會穿著裡衣不耐煩地開門吧。」

    按照喬雅和的話想像了那個場景,陳祈覺得確實像是喬二小姐的反應。

    「若是管家呢?」既然落雪能進入喬二小姐的房間打掃,想來二小姐對她也不算很排斥,深夜造訪,有多少可能呢?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落雪面不改色。

    「對待親近的人總有些與眾不同,對吧?」陳祈似笑非笑。

    「陳公子抬舉了。我只是個家僕,不敢與主子談親近。」

    陳祈看向喬雅和,用意不言而喻。喬雅和的目光掃過落雪,沉聲道:「姑且這樣吧。陳公子可還發現了別的?」

    在場的三個人都明白那句「姑且這樣」的意思,那就意味著喬二小姐對落雪尚算親近,穿著裡衣見她的可能還是有的。落雪靜默著,鼻子有點兒發酸。

    「喬二小姐死前並未掙扎,這不合理。」腦海里浮現出那雙手的樣子,陳祈托著下巴,「掐死不同於割喉,是無法做到瞬間致命的,喬二小姐懂武功,為什麼要束手就擒呢?就算不懂武功,也不能聽之任之地等死啊。」

    「莫非……她自知不敵對方?」喬雅和明知這不可能,卻還是說了出來。

    「生死大事,哪裡顧得上這些?明知不敵也不該乖乖送死,何況是二小姐那樣的性子。」陳祈反駁。

    「或許是太過驚恐吧。」落雪輕輕吸了吸鼻子,聲音仍然平靜。

    「驚恐到忘了反抗?」

    「萬一走夜路遇見鬼,我也會僵住身體忘記反抗的。人在恐懼面前,往往身不由己無能為力。」

    聽了落雪的話,陳祈幾乎失笑。落雪遇見鬼,倒霉的恐怕是鬼吧?總覺得那姑娘是個連妖魔鬼怪都會害怕的狠角色。不過,經對方這麼一說,陳祈倒覺得有幾分可能。

    「能讓二姐懼怕到不做反抗的,會是什麼呢?」喬雅和喃喃自語,不知是在問別人,還是在問自己。

    顯然,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

    意識到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陳祈試著換個思路,「管家說二小姐房裡沒有丟失物品,謀財害命的可能就打消了,那二小姐可有仇家?」

    聞言,落雪一記銳利的眼刀盯住陳祈,讓他霎時覺得背後一涼,「陳公子是在說笑嗎?」

    不知為何,陳祈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些許陰森,「說笑?」

    「二小姐被害時,僅穿著裡衣。」落雪意有所指。

    驚覺自己犯了傻,陳祈愕然。據說二小姐是個連僕人都不讓進屋的主兒,又怎麼會放任與自己關係不和的人進來呢?現場的情況又表明兇手很可能是被二小姐親自開門請進屋子的,如果來者是仇人,喬二小姐總該提防吧。

    「我懂了。既然管家能看破常人看不透的事情,不如說說你為何總是第一個發現屍體。」

    見陳祈向自己發難,落雪也不驚慌,她薄唇輕啟,淡然反擊,「大概是我的運氣不好,不過幸虧是被我發現的。與其說我,不如說說陳公子你,你出現在喬十三的死亡現場尚可理解,畢竟同屬東院,可你又出現在了二小姐的死亡現場,這不該用巧合解釋吧。」

    「大概……也是我的運氣不好。」陳祈攤手。

    聽著落雪與陳祈彼此猜忌試探,喬雅和心煩意亂。陰陽怪氣的話語並不能解決任何一起命案,兩條人命無端被害,喬雅和迫切的想要知道兇手是誰,而不是在這裡聽他們比試嘴上功夫。

    「你們兩個要這樣吵到下一起命案發生嗎?」終於,喬雅和坐不住了。

    落雪眨眨眼,咬著嘴唇,深吸一口氣,不再言語,但表情分明是委屈。見慣了冷靜甚至是強硬的落雪,對於她此刻的模樣,陳祈一時竟難以應付,也悻悻地閉了嘴。

    一片寂靜。

    「有話就說。」實在是見不得落雪委屈巴巴的樣子,喬雅和妥協。那孩子很少裝可憐的。

    「如果打定主意殺人,會選擇將人掐死這種方式嗎?」得到了喬雅和的應允,落雪那清冷的氣質又回來了。

    「嗯?」喬雅和看向她。

    「將人掐死實在是太費力了,還不容易得手,更何況對方是有武功的人。所以,相比預謀,這更像是情急之下的兇殺,因為沒有準備,所以只能徒手掐死對方。也就是說,兇手並非是帶著殺人的計劃去找二小姐的,應該是為了別的,比如……談事情?」

    談事情?這就奇怪了,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深夜談的呢?

    「另外,我想問陳公子一個問題,你是如何肯定二小姐在被害時是穿著裡衣的?」

    「難道管家沒看見嗎?」陳祈脫口反問。

    「我只看見了穿著裡衣的二小姐的屍體。」落雪的嘴角開始上翹,眸色漸深,像個妖精。

    心下一緊,陳祈暗叫不好,「你們也說是二小姐身著裡衣讓兇手進的門,不是嗎?」

    落雪眼中笑意更甚,而且這次,喬雅和也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最開始這樣說的,可是陳公子你,我們只是附和罷了。」走到陳祈身前,落雪雙手撐在他的身體兩側,緩緩俯下,朱唇一張一合:「通常情況下,我們想到的都是二小姐死後被人脫去了衣服,因為她的身份教養不允許她儀容不整的出現在別人面前,陳公子為何會與我們想的不同呢?或者我換個說法,是不是陳公子在二小姐被害時見到了她呢?」

    鬼魅般的笑意在落雪眼中擴大,陳祈終於明白,他掉進了落雪精心布置的陷阱。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頁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