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又怎麼會，在你12歲被綁架那年，為了救你，近乎廢掉右手呢？」

「我又怎麼會，把積蓄全用來給你念書，以至於這把年紀還在給人打工？」

許長安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側到一邊，無聲的落了兩行淚。

劉飄飄看得難受，眼淚也掉了出來，眨了眨眼才將它憋停，長長的嘆了一聲，伸手握住許長安手聲音柔弱道，「長安啊，我知道你因為蘇不歡這事恨我，恨你爸，可是父子，母子哪有隔夜仇，你恨一會兒，發泄幾聲就讓他先過去吧。現在喪屍圍城，我們出不去，食物又緊缺，本來就度日如年了，你就不要給我們添堵了。你知道嗎？我爸為了多分一嘴口糧給我跟你，都開始絕食了，而你呢？還在拗，你對得起他嗎？你得懂事啊，長安。我們養你是為了終有一日我們不能動了你能夠保護我們，現在我跟你爸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得站出來站在我們身前，而不是站到我們對立面。」

「你得知恩圖報啊，你爸現在右手使不上力，我又年老體弱，如果哪天喪屍來了，救援還沒有來，能保護我們的給我們尋找食物的就只有你了。」

許長安沒說話，只是抽出了被她握著的手，沉默的待著。好一會兒，才閉了下酸澀的眼，緩慢睜開道，「你給我看一下，他的照片。」

「好。」聽他說話，劉飄飄連忙應聲，撿起許歐深的手機，翻到蘇不歡的照片，沒敢看一眼，就遞到了許長安跟前。

許長安別過眼，就看到了蘇不歡哭又不是，笑不成形的模樣。胸口一滯，表情定格住了。

劉飄飄見了，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又用力，不放心的看了許長安半晌，看他還是無動於衷，擔心問，「長安，你沒事吧？」

許長安沒回答她，將臉貼到許歐深手機熒幕上蹭了蹭，問她，「媽，你說，不歡他，為什麼在笑呢？」

「我都這麼對他了，他為什麼在笑呢？他是不是連恨我都不願意了？他是不是在笑我？笑我口口聲聲說會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笑我發誓帶他回家，卻把他扔給了喪屍？笑我跟他父母是一種人？」

「媽，他在笑我。」許長安聲淚俱下，「我也該被笑，喪屍來了，他跟我說別給他開門，躲好，我就真的照做了，我多聽話啊？像只狗一樣。」

「別這麼說，錯不在你。」劉飄飄聽得心疼，用袖子擦了擦他眼淚。「而且，他也有可能不是這個意思。」許歐深給蘇不歡拍照的時候她也在場的，她覺得，當時蘇不歡的笑可能不是嘲笑，而是單純的想給許長安一個笑容，但是她又不能給許長安實話實說，只是安慰樣的說出口。

「怎麼不是？他就是這個意思，我知道的。」許長安反駁著笑了，「他真的變成喪屍了，我也知道了。」

「放開我吧，媽，我不會去找他了。」

「真的？」劉飄飄喜出望外。

「嗯。找不了了，」許長安頹廢應聲，絕望開口，「他已經變成喪屍了，可能都不認識我了，認識也只恨著我了，我找他就等於自尋死路，我還有你們要照顧，我還要還你們的恩情，在你們被救援以前，我都不會去找他了，我得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