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虛忍不住勾了勾唇，想來也是豁達之人，並沒有計較太多，聽到誇讚只是覺得開心。

楚荊與何升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楚荊道：「殿下有所不知，明月樓不同於尋常酒樓，需要到一定年齡才可以進，殿下如今還小。」

顧和皺眉：「什麼酒樓竟然有如此多的規矩？」他心中失落，隨後又看著楚荊，碎碎念道：「我要是再長大些就好了，和左相一起，哪裡都能去。」

楚荊這才覺得這小人真是有趣，忙寬慰道：「殿下如今有殿下的樂趣，所有人都是體驗過這份趣味才慢慢長大的，殿下想比其他人少經歷些什麼嗎？」

顧和立即搖了搖頭，又問：「那楚相小時候也是嗎？」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楚荊突然怔住，片刻後才扯唇一笑：「那是自然。」

——

華燈初上，鬧騰了一天的平安城也漸漸沉寂下來。

左相送了寧王適時歸來，小寧王早就換了一身衣裳，重新打理了一番，終於趕去拜見顧仁了。

御書房裡早早掌了燈，當真有人在裡頭拿著本孤本冥思苦想，不過這人眼睛卻沒有看著書本，而是恍惚盯著虛空中一點。

顧仁還在思量今日代青說的話，經筵之事，若是一直如此，左相未免太過勞累，可要是他自己學，那就見不到左相了。

還沒等他想到對策，突然有人稟報，寧王回來了。

顧和分明已經十分抑制自己了，可還是掩飾不住的興高采烈。

顧仁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寧王立即道：「皇兄我回來了！」

顧仁覺得奇怪，這小人向來最禍害，如今出去玩了一天，竟然如此幹凈整潔？本來想用這個治他的錯，如今竟然抓不到錯處了。

「說說看，今日都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顧和如實道：「去了百靈山，吃了些果子，飲了溪水，後來正好碰到了楚相的朋友！」

顧仁將他召到桌案前，問道：「他的朋友，可是那位士子打扮的先生？」

顧和皺眉想了想，點了點頭，又道：「還有一個好看的姐姐，說是一個什麼樓里的。」

「嗯？什麼樓？」顧仁心頭有些不祥的預感。

小寧王眉頭皺成一團，許久才想起來，立即興高采烈道：「明月樓！那是一家酒樓，他們說裡面有許多好看的姐姐，今日左相還帶回府一個。」

「......」

顧仁怔了一怔，許久才緩過神來，明月樓便是上次他們去的青樓？

他雙拳緊握，心中百味陳雜，楚荊真是好大的膽子，顧和不過十歲都不到，他竟然給顧和引見青樓女子！且還明目張膽招人回府？

......

一個時辰後，楚荊被召到了御書房，與他一同來的，還有今日那位若虛姑娘。

楚荊一路走來右眼跳個不停，只怪何升這個混賬東西，一次不成便兩次，非要將他害死不可。一邊他又要寬慰身側的若虛姑娘，講了許多皇帝仁慈的案例，勸其不要擔心！可他轉眼一看，這姑娘一直雲淡風輕笑著，只他自己像極了碎嘴子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