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杜若雲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拿起放在床頭的衣服，麻溜的進了浴室。

等那頭孔銳思折騰了許久，才迫不得已給華鴻飛打電話得時候，他們兩已經在飛機上了——那年頭的飛機，就算是私人飛機，飛行時也是不讓人開手機的。

早餐、午餐連帶晚餐的今天第一餐，杜若雲是在飛機上解決的。

到底是自家的私人飛機，飛機上的餐點都是杜若雲喜歡的東西，再加上她實在是餓到不行了，所以當杜若雲風捲殘雲般的解決了自己的食物，捧著餐後水果拼盤繼續填塞自己的胃的時候，華鴻飛還在那邊『裝模作樣』的切著手中的牛排。

杜若雲看著吃飯都吃的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華鴻飛，再想到自己剛才那好像餓死鬼投胎般的吃法，就產生了『自己果然是個平民』『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這樣的感嘆——明明上輩子高中接觸到了網路之後，杜若雲花了大力氣在糾正自己儀態上面，但現在回過頭來看看，又覺得有些東西光靠學果然是學不會的。

華鴻飛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杜若雲，略帶關心地開了口：「暴飲暴食對你的胃不好。」

「我就一天沒吃，怎麼就暴飲暴食了。」說完杜若雲還憤憤地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草莓。

華鴻飛笑了笑，也不阻止她，反正吃撐了總會停下的。

報復性的又吃了兩顆草莓之後，杜若雲果然將果盤扔到了一邊，靠在椅子上隨口問道：「你昨天晚上什麼時候走的？」

「沒走，守了你們倆一晚上。」華鴻飛淡定地回到。

雖然早有預感，但聽到華鴻飛親口承認，杜若雲感官還是有些複雜，楞了一下之後，一臉嫌棄而又誇張地說了一句：「變不變態。」

華鴻飛也沒想到杜若雲竟然是這麼個反應了，愣了更長的時間之後才嘆了口氣解釋道：「我回去的時候，看你們倆都抱上了，就回校門口去等著了。」

杜若雲挑了挑眉，沒說話。

「你們去酒店之後，我看時間也晚了，就順便也開了間房睡下了。」說到這裡華鴻飛稍微頓了頓，看杜若雲還是一臉好奇的樣子，就又補了一句，「早上在酒店大堂遇見你，純屬意外。我原本是想著等退房之後再聯繫你也不遲，而且……」華鴻飛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怎麼自然的神色，「我還以為你會推遲這次的行程。」

「那多浪費。」外國的酒店什麼的不說，光私人飛機這一項杜若雲就覺得不值得了。

「就這樣？」華鴻飛知道杜若雲喜歡說謊，但他沒想過杜若雲這次竟然會用這麼爛的理由，他們兩家像是會在乎這麼點錢的人？

再次意識到兩人觀念差距的杜若雲，委委屈屈地扯過手邊的一個抱枕，轉過身拒絕和華鴻飛繼續就這個問題談下去。

「若雲，你難道還想逃再避下去？」但華鴻飛卻一反往日什麼都順著她的形象，掰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

「我逃避什麼了我？」杜若雲梗著脖子反問道。

「你走的時候，孔銳思醒著麼？」華鴻飛問，「他知道你今天的行程麼？」

杜若雲垂下眼，沉默不語。華鴻飛看到她這態度，氣得手上都沒了分寸，疼的杜若雲眼淚都出來了。

華鴻飛看不得杜若雲的眼淚，憤憤地鬆開了手，轉頭看著懸窗外的白雲：「有時候我真的替孔銳思覺得悲哀，我雖然渣，但好歹渣的明明白白……」

杜若雲還是垂著眼不說話，畢竟華鴻飛說的沒錯在孔銳思的問題上，她的確渣——不僅渣而且婊。

「你要真不想和他在一起，就和他斷了吧。」近一個小時之後，就在杜若雲又快睡過去的時候，華鴻飛忽然開了口，「隨便找個理由騙騙他，反正你擅長的。」

「好。」杜若雲愣了愣，而後飛快的點了點頭。

華鴻飛見她竟然這麼快就答應了，心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蹭的一下冒了起來，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之後，才勉強抑制住自己想要和杜若雲問個明白的慾望。

下了飛機，上了來接機的車之後，杜若雲摸了摸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才發現手機好像不在身上。

最後杜若雲是拿的華鴻飛的手機給孔銳思打的電話。

「華哥？若雲和你……」「孔銳思。」

電話接通後，孔銳思和杜若雲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然後又同時沉默了下來。

「國內現在什麼時間？」沉默之後，還是早就有準備的杜若雲先開了口。

孔銳思看了眼房間里的鬧鐘：「早上八點。」

「昨天睡得好麼？」杜若雲又問。

「不太好。」一般人在遇到女朋友和自己睡了一夜之後忽然消失這種情況的時候，都不太可能睡的太好——孔銳思更是一夜沒睡，每隔幾個小時，就給杜若雲還有華鴻飛打個電話，想要確認他們兩的情況。

「那你要不要先好好的睡一覺？」杜若雲十分體貼地說道。

「不用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孔銳思在電話里接通的時候，其實就有了一些預感，就算現在讓他去睡，也不過就是睜著眼等時間過而已。

「還記得之前我們說的關於志願的事麼？」杜若雲想了想，還是選擇了從不太敏感的問題入手，「我……」

「你是想和我分手是麼？」孔銳思直接打斷了杜若雲的話，「如果是的話，你可以直接說。」

「是。」杜若雲沒想到孔銳思會主動提這件事，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冷靜而又坦然的提這件事，也是微微的愣了一下，「我很抱歉。」

「感情的事，沒什麼抱不抱歉的。」預感應驗，比起難受來說，孔銳思更多的是覺得解脫，「我只是希望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杜若雲有些惡俗的想，也不知道孔銳思是不是想問她『你究竟愛沒愛過我』之類的問題。

「昨天，你是在可憐我麼？」